紫罗和李虞在御花园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常先生和楚鸾出来。眼看已经入夜,风也渐渐大了,想必是要下雨。
紫罗怕两人出事,当即就要进去寻找。
还未行动,便看见前方隐约有一人影向他们走来。
众人纷纷下跪,“参见陛下。”
紫罗见常先生面色不虞,楚鸾也不在身边陪着,猜想一定是出事了。还没问出口,就听见常先生下令,“李虞,你带人速去杜家旧宅,把阮家人带回来。紫罗,你去命人在皇宫各处点上火把,掘地三尺,也要把楚鸾找出来!”
“是!”
天色已经深了,整个夜空都被黑云笼罩着,与灯火通明的皇宫形成巨大的反差。
楚鸾刚上后山,看见脚下的皇宫各处都在移动的火光,来不及犹豫,继续往山上去。
早冬的湖水冰冷彻骨,楚鸾又在水下待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衣裙都是冷冰冰湿哒哒的,加上夜风寒凉,楚鸾整个人都在不正常地发抖。
终于走到山洞入口处,楚鸾的意识已经不大清醒了。此刻仍不忘谨慎观察四周情况,确定无人看见后,才按下门口的机关,暗道内的夜明珠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她快步走进暗道关上洞门。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能稍微喘口气,整个人贴在墙上稍作休息。
待恢复了些精神,她又陷入更大的迷茫。
现在,她又该去哪呢?天下之大,何处是吾乡?
身体的寒冷侵入灵魂,平日里再如何故作坚强,在此刻也藏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悲伤。
她害死了舅舅,害死了秀娘,就连陈晨也死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脑海不受控制浮现出那夜阮家门前,火光冲天,慕容煜扭曲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扭曲,还有陈晨……嘴里一直喊着“曦云哥哥救我”。
(“楚鸾,不管你投靠我们是被逼无奈还是忍辱负重,都没用的,这些年你为常先生做了多少事,手上沾了多少血只有你自己知道。卫曦云不可能放过你的。”)
“卫曦云不会再相信你了。”
不会再相信了。
楚鸾耳膜突然被刺痛,嗡鸣声产生巨大的恐惧围绕着她。
她开始跑,跌跌撞撞往暗道深处跑去。
常先生坐在御书房里,不断回想白日楚鸾问他的那个问题。他自己也很清楚,楚鸾是有机会杀了他的,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人人都知他慕容皓有一子,却忘了他也曾有过一个女儿。
紫罗前来禀报情况。
常先生迅速敛去面上的愁容,恢复往常的模样,“何事?”
“陛下,李大仁方才派人来报,杜家大宅里的人已经被救走了。”
常先生再也无法按捺怒火,将桌案上的笔砚、奏折一股脑扫下去,“都是饭桶!一群废物!”
慕容煜此时前来,迎面就是一件硬物,敏捷躲开后,颇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早就提醒过陛下,留着楚鸾迟早会出事。”
“闭嘴!”常先生这会也在气头上,非但听不进慕容煜的话,还将他也臭骂一顿,“若是你肯把花在芙蓉女身上的心思拿几分在国事上,我也不会因过度劳累而被那区区离魂香控制心神!”
慕容煜毫不客气地将嘲讽挂在脸上,“我处理国事?那登基大典不是为您自己准备的吗?那轮得到我?”
“放肆!”
常先生和慕容煜虽为血亲,但两人毕竟二十余年未见过面,自然没什么亲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