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1 / 2)

鸾泣 A秀一 2373 字 1个月前

卫离在佛堂求了七天七夜,这七日,他未进一粒米,若是实在受不住,便靠冷水充饥。

楚鸾看着心上人日间憔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现在只是游魂的状态,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察觉。

此刻她就靠在卫离身边,对方却什么都没感觉到,继续虔诚祈愿。

“卫离……”楚鸾唤道。

叫他做什么呢?她也没想好,只是习惯性地想叫一叫这个名字。

“阿鸾……”

楚鸾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又飘回半空。

见卫离的目光仍只放在面前的金身佛像上,她才松了口气。

上一世,楚鸾从未听过卫离叫自己的闺名。

七日未进食,即便是卫离,也没了气力,说话也气若游丝,“你等了我半生,来世……就让我……”

楚鸾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是沉睡过去一般,在佛像前重重低下了头。

……

楚鸾已经昏迷了三日,卫离和齐韩用遍了法子,都不见人醒来。

这几日,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劝他放弃,就连慕容初尧也觉得或许两人实在无缘,就算有缘也是孽缘。

卫离却固执得很,当日就请陛下赐婚,“微臣心悦于她,此生不改其志。”

把慕容初尧气得够呛,赐婚的旨书几乎是扔在卫离脸上。

终于,在第四日,一切迎来了转机。明觉大师游历归来,直接找上了齐韩的医馆,说他有办法医治楚鸾。

若来的是别的和尚,齐韩定要将人撵走,可明觉大师据说已然得道,能知前世,预未来。万一真有法子?便将人请了进去。

卫离此时依旧雷打不动守在楚鸾床前,见明觉前来,正要行礼。

“永宁王不必多礼,还是让贫僧先看过楚姑娘吧。”

卫离有些木愣地点点头,让出一个位子来。

楚鸾的面色红润,身上的伤也没了大碍,这些日子卫离把她照顾得很好。

只一眼,明觉便看出其中关键,对二人道,“阿弥陀佛,楚姑娘深陷前世业障,这才迟迟不醒。”他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黑色木盒,“这是贫僧从释迦牟尼佛前取来的紫檀香,你每日辰时燃于屋内,贫僧会在屋外替楚施主诵读经书,以消她心中业障。”

卫离追问,“这样她就会醒来吗?何时醒来?”

明觉摇头,“此事贫僧也不敢保证,不过楚施主有大智慧,相信她必能早日窥破梦境,与王爷再续前缘。”

如今,也没了别的方法,卫离只好照做。

梦中——

楚鸾自卫离死后,眼前的景象便替换为一望无际的草原,无论她怎么走也看不见边界。

正在她以为自己回迷失在这里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绯色背影。

她快步上前,看清对方穿的是喜服之后,吓得连退数十步。

那人转过身来,一双眼里满是柔情,朝她伸出手,“阿鸾,过来。”

“卫离?”楚鸾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眼前景象骤然变化,周遭人声鼎沸,楚鸾下意识闭眼,再睁开,眼前就是遮面的珠帘和红色的绸布。低头看自己的服饰,赫然是绣着并蒂莲的婚服!

她刚要揭开盖头看个究竟,身边一人连忙拦住她,“姑娘,马上就要拜堂了,不可再胡闹了。”

拜堂?和谁拜堂?堂上坐的是谁?

“知夏姐姐,咱们姑娘是急着见王爷吧。”声音娇俏稚嫩,分明是雏菊!

楚鸾心中疑惑更甚。她想要离开,却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

只听有人喊道,“一拜天地——”

楚鸾就如同木偶般被人扶着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套流程下来,楚鸾稀里糊涂就成了亲。

她强行抬手,一把掀开盖头,方才穿着喜服的卫离依然站在自己面前。

“这……”她四下望去,看见了许多熟悉而又意外的人。

张生,嫣然,老师,玉奴,秀娘……

她突然想到什么,向高堂看去。

不等她看清楚,眼前景象再次变幻。

宾客满座的内堂变作了她在镇北侯府的小苑。

楚鸾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她连忙起身想要寻找些什么,卫离端着一碟桂花糕进来,笑着说:“母亲做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现在要不要尝尝看?”

“母亲?”

卫离有些羞赧,“你我已经成亲,叫岳母大人一声母亲也不为过吧?”

楚鸾这辈子唯一叫过母亲的便只有阮清,可阮清不是已经……

“这是梦?”她反应过来,起身就要离开。

卫离拉住她,神色有些着急,“你要去哪?”

“卫离还在等我,我要离开。”楚鸾头也不回就要挣脱。

谁知,“卫离”听到此话后,眼神中的温柔不再,浑身散发着戾气,他一只手牢牢抓住楚鸾的胳膊,一只手覆上对方的眼睛,沉声道,“我就是卫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哪也不用去。”

还不等楚鸾反应,已经失去了意识。

……

“阿鸾,娘子,父亲已经备好酒菜,我们可得快些回去了。”卫离在门外喊着。

楚鸾加快了梳妆的动作。

说来也怪,她以前竟从未发现京城离江南如此相近,不消一日,便能往返于两地之间。

国师府和镇北侯府也不过是对门的关系。

她和卫离先是去了国师府拜见玄均。

玄均和玉奴早已等候二人多时,见两人来了,玄均不悦地指责两句,“都成亲这么久了,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声音依旧是嘶哑的,只是说话倒是顺畅了不少。

玉奴在一旁帮着说话,“老师也太急了些,阿鸾成亲才不到一个月,哪能这么快怀上。”

楚鸾看着眼前两人,都是最熟悉的模样,但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