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鸾原本以为卫离要处理公务到半夜,不想没多久,就见人黑着一张脸进屋来。
楚鸾极少见卫离把情绪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还是如此……可爱的表情,当即没了困意,靠坐在床头,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对方紧皱的眉头,要将上面的纹路都抚平了。
“怎么了,气成这样?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卫离看着楚鸾关心的模样,心里的怨气更重,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刻,怎么能叫那些无良之辈搅和了?
双手紧紧锢着人的腰,脑袋搁在楚鸾肩上,说话也瓮声瓮气的,“他们都对你不好,他们都想拆散我们。”
原来是为了这个。
楚鸾笑出了声,她虽然有些介意,但不至于因为几人无知之言便离开卫离,她会抱着对方,温声道,“也有人对我好啊,也有人是真心祝福我们的。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哪怕你腻烦了我,我也是要赖在你身边的。”
“我怎么会腻烦你!”卫离听不得楚鸾说这样的话,他爱还来不及。
楚鸾笑得越发张扬,双手捧着对方的脸,凑上去亲了亲,哄道,“是呀,我们如此相爱,谁也拆不散的。”
高兴之余,她又不免想起墨涵那番话来,卫离他……知道陈晨的事吗?他知道陈晨是死在她剑下的吗?
楚鸾突然没了底,她不敢问,也不敢提及。正如慕容煜所说,卫离一声刚直,若是知道她杀害无辜,还会愿意和她长相守吗?她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再次选择将这件事压在心底。
所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连墨涵都知道的事,卫离又怎么可能不知?但凡她选择问出口,也不至于扯出后来这诸多忧人自扰的困境来。
第二日便传出翰林院编修中风的消息,听说一早起来人就这样了,眼歪嘴斜的,除了咿呀叫两声,连个囫囵字都吐不出来,大夫看过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以后都只能这样了。
除此之外,墨涵的酒楼昨晚也被一群粗汉找茬,楼里该砸的都砸了,连副碗筷也没留。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了山匪……虽然也没什么区别。
出事的两人都是和楚鸾有过过节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不出意外地传进了皇帝耳朵里。
慕容初尧听完后,大怒,让肇庆把卫离给他叫过来。
卫离已猜到了缘由,不等慕容初尧细问,便主动交代了。
慕容初尧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道,“你以前也是个冷静的,最善于分析利弊,为何如今行事如此荒唐!”
卫离不觉得他做错了,“他们欺辱吾妻之时,就该想到我不会善罢甘休。”
“朕当初就告诫过你,你要和楚鸾在一起,有些事情就得受着!”慕容初尧看着卫离油盐不进的样子,也真动了怒,“你能堵住翰林院编修和墨涵的嘴,你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吗?”
慕容初尧看着卫离为了一个楚鸾越陷越深,心里对这个侄子越发失望起来,那点对皇姐的愧疚也快消磨殆尽,“这些日子你也好好在王府里想想吧,你是想不要楚鸾受委屈,还是想和她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随后,慕容初尧便下了旨意,罢了卫离半月的职,让他在府里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