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看着星星的眼神，想到这孩子还在肚子里时，少爷就心落旁处。

出生后，少爷也没看过星星几眼，更别谈抱她了。

可能是血脉天性，星星隐约是知道他是父亲，比其他人都重要的人。

想到少爷如何对明雪母子，又如何对云兮母子的，宋妈妈狠下心，催促芽儿快点走，眼不见为净。

快到山顶的时候，蔚衡落下步伐，让云兮先走，他又下去接陈志成和张氏。

明雪最后看到蔚衡是扶着张氏上来的，心里才稍稍放下。

云兮找了一块避风的山石旁，悄悄烘干了地上的潮湿，又想办法生起了一个火堆。

下人们又寻了一些树枝，放在旁边烤，稍微干燥就丢进火堆里。

孩子们看到火堆，高兴得手舞足蹈。

苏扬的补给是一些干饼子，直接吃就冷硬难咽，放在火堆旁烤一会就松软许多。

孩子们一边哄手脚，一边吃着软乎的饼子。

张氏坐在明雪旁边，看着不远处升腾的火光。

手脚越发的寒冷，她的绣花鞋底已经被雪水浸透，鞋底开了一个口子。

现在脚板疼得厉害，明日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一些。

她瞧着昆氏，情况也不容乐观，脚下糊满了泥巴。

可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也不吭声。

张氏心想，贱人都能熬，她岂能败给她，只能比她更优秀。

只是落了黑，这山上好像更冷冽，冻得人牙齿都在打颤。

明雪穿着袄子，白日有雪落在头上和身上，很多地方也湿答答的。

白日爬山倒是不冷，现在坐下来，夜风一吹，仿佛吹进了骨头缝里。

她看着蔚衡忙碌，看着他抱着树枝而来，放在她的脚边，又去云兮那边取火。

一个个火堆燃了起来，寒气才渐渐驱散。

所有人都围在火堆旁，吃完干粮，就开始烤靴子。

蔚衡安排着下人轮流值守，大家都靠在山石上，渐渐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明雪发觉蔚衡不在身边，四下搜寻，看到他在为云兮旁的火堆添柴。

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她们母子。

明雪心口发紧，恨不得起身踢飞那火堆，想大声质问，为何如此关心她们？

可她忍住，垂下眼帘，平息内心的怒火。

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看到自己的火堆旁，火焰更加旺盛，周围架满了柴火，显然是先给她和康儿码足了才去那边的。

看到蔚衡又去张氏那里，心里才舒服了一些，他终究是把她放在第一位。

蔚衡看着昨晚苏扬坐的位置，大哥又走了。

他总是这样，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他添足柴火，转身，发觉这个位置刚好能瞧见云兮的方向。

蔚衡眉心一跳，复又走至大哥坐的位置，这里……抬眼就能看到云兮。

她靠在石壁旁，稍微侧着身子，和几个下人把孩子们夹在中间，火光照映在她的脸颊，温柔而安宁。

大哥！！

不是的，一定是他多想了，蔚衡一遍遍的安抚自己。

*

天刚发亮，大家就陆续起来，看天色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天气好，雪融化的快，下山的路就更不好走。”凌云龙站在山顶，看着并不平缓的下山路。

凌云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啊呀！腰酸背痛。”

凌云川也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不好走，也得走，滚也要滚到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