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沐浴干净再离开,行军路上,洗漱并不方便。
也许是酒劲上来,泡在温暖的水里,云兮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听外面的动静,好像酒宴已经结束。
她从水里起来,披上白色中衣,擦着乌发就进了里屋。
想着要吹干头发,她打开窗,坐在椅凳上,望着窗外的月色。
马上三月,孩子们应该长大不少。
这次去天宁打仗,又不知道要去多久?
何时才能再见到孩子们?
坐得久了,她趴在窗框上,一头半干的墨发披散在秀背,露出白皙娇嫩的脖颈。
苏扬就这样出现在跟前,一身与夜同色的衣袍,衣襟和袖口的金丝花纹在夜色中璀璨。
“不冷吗?”他开口,带着月光的清朗,拂袖之间挡住冷清,隔绝风寒。
云兮不想理他,索性闭上眼。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是不是又睡着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眷念,让云兮思绪拉回从前。
霍云霄洗头后,就爱趴在窗边晾头发。
褚询会轻声的责备她,然后给她披上厚厚的衣裳,然后陪在她身边,与她低声的说着一些琐事。
后来她成亲了,和萧九安同住一屋。
她睡床,萧九安睡榻。
她不再趴在她的窗口晾头发,而是去褚询的院子,趴在他的窗口。
褚询会用他的大氅包着她,拿着木梳给她梳顺,小心的把她的落发留起来,与他的落发放在一起。
想到这些,云兮的眼角有些热度。
苏扬离开,片刻后拿来大氅,进到她的屋子,要给她披上。
“我不冷。”云兮坐直身子拒绝着。
她的推拒让苏扬的脸色有了一些恼意,不由分说就包裹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这天寒得很,你哥哥看到还以为你怎么了?”
云兮不再说什么,看着落在地上的大氅,怕它沾染了灰尘,拉了一下,放在手里。
他的衣衫总是带着一股好闻的淡香,如同褚询那个人一般,冷淡又浓郁。
察觉到头发被梳动,云兮捏着他的梳子,淡淡地道:“我自己来。”
两人的手指相碰,她指尖的冰凉触到他的热度,好像一股神奇的触感直达心口。
他的手执拗的不放,身体笼罩在她身后,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别动,头发掉没了。”
云兮连忙松了力道,她的头发本就不富裕,每掉一根都会心疼,害怕人还没老,头发落光。
那样实在有碍观瞻。
苏扬见她松手,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一些震动,手也顺滑起来,从上到下。
小心又温柔,一如从前。
屋外月光幽幽,如同银色弯镰悬挂在空,撒下清辉。
云兮站起身,关上窗,
“好了,你走吧!”
她又在驱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