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裴文竹今早出门了。
还好…
死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般若鬼面瞬息贴近他的面前,阴冷混沌的气息如同地狱阴风,引出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却在一瞬间,陡然化作静寂。
银瓶炸裂,昆山玉碎,灿如星辰烈比荒火的剑气冲破低沉窒息的汹涌魔气,裹挟着无穷剑意,一剑劈碎怪物的鬼面,惹来般若痛苦尖锐的嚎叫。
只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快如疾风,身似闪电,如同飞驰划过的耀眼流星,纯白之下隐隐含了抹难以捕捉的紫意。
剑芒所过之处,魔气轰然溃散,锋锐剑意几乎要将结界之内的阴郁乌云斩开一道裂痕!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陆衷赫然睁大了双眼。
在他身后,那面洁白无瑕的墙上兀地燃起熊熊魔气,繁复瑰丽如同古老图腾的阵法徐徐展开,光芒大放。
他呆呆仰起头。
追着那只手望去,身着月白道袍的青年站在他的侧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他沉静的侧颜和流畅的下颌。
伏流火叹息一声:“哥们,你有点太帅了。”
缠绕着龙纹碧玺的长剑轻缓出鞘,激起一阵玉石相撞的清脆嗡鸣。
他扬起剑,嘴上虽然说着调侃的垃圾话,面上却已冷若冰霜:“接下来,也得轮到哥们帅一帅了。”
一剑劈碎面具的阿宓在空中轻巧地调转身形,听闻此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那你倒是上啊?玩什么零溢事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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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衷回过神来,下意识扭头望向身后。
漫天沙尘,勾画着传送阵的高墙之前,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并肩而立。
清风吹散尘土,露出来者面容。
黑衣少女面无表情,眸若寒潭。
青衣少年抱剑立于她的身前,寂静幽深的眼眸瞧不出情绪。
他喉间微哽。
眼见从那面墙上的传送阵中出来的不速之客挡下了般若的攻击,电光火石间,白臻便明白了为何陆衷如此举动。
他虽有意外,却并未忌惮。
神识探查一番,发现这群少年人的修为不过区区金丹,他难免有些轻视。别说就这几个人,就算再来一百个,他照样不放在眼里。
比起这个...
白臻不屑地哼笑一声,招手唤回般若,讥讽道:“真没想到,堂堂少魔尊,如今竟与昆仑山的剑修同流合污,真是...”
“真是什么?”
他话未说完,便被另一道同样带着讥诮的女声打断。
白臻微微挑眉,顺着这道声音抬头望去。
一旁并未遭到方才他二人斗法波及的洞府屋顶上,身着湖蓝色道袍的少女不知何时立于其上,微风扬起她的长发裙摆,如同天神下凡。
少女素手抱琴,抬袖间轻扫琴弦,空灵平缓如流水的琴声弥漫开来,悠悠迢迢,融入清风之中,似春日细雨般轻柔流淌。
她居高临下睨来,轻蔑一哂:“谁告诉你,与他同流合污的只有昆仑山的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