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像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看什么都激动新奇,虽有惊艳倒也总算不像个猴子般上蹿下跳,远远瞧去,倒真像是正儿八经的土着修士。
当然,装的。
他们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发觉所谓的“音乐节”不过就是在夜市灯会里,每隔十几米便会有座架起来的高台。这些小舞台装潢精致,云龙绕柱,四角鎏金,长长的珠帘坠地,内有一人弹奏着不同的乐器,或男或女。
什么琵琶、编钟、箜篌、萧笛、埙篪、琴筝...
种类齐全,可以开一个“传统乐器大赏”,运营得当或许还能上非遗类节目。
群音中最为出挑的,当属唢呐。
在一众轻缓似风的缱绻柔音中,唢呐尖锐激昂,音色雄壮,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众人装模作样地晃悠了会,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鉴赏音乐的天赋,最后灰溜溜地去酒楼吃吃喝喝了。
毕竟野猪吃不了细糠,他们品不来风雅乐音,但点评一下厨子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音城的酒楼也颇具当地特色,装修雅致,四壁悬着不少牌匾,字体各异,想来应当是这世界的大书法家所题,浓郁书香扑面而来,不像酒肆,倒像书堂。
这里的伙计待人接物时也不像其余地方那般热情洋溢,各个挂着内敛温和的笑,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谢玉昭感叹着果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随便点了几道这里的特色菜式。
点好菜后,她端起茶盏啜了口茶,还没等咽下去,余光却忽然瞥见角落里独身一人的少年,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坐在她一旁的阿宓颇觉奇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是大惊失色。
她震愕出声:【我靠!】
她在神识中的传音引来伏流火和陆衷的注目。
陆衷瞧她和谢玉昭都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有些不解地朝角落里望去。
只见那里坐了名身着碧蓝长袍的少年,样貌清秀,腰间斜斜别了管莹润玉笛,形单影只,孤零零一人。
他有些纳闷:【那谁啊?你俩认识他?】
【不...】回答他的是在见到那名少年后同样一脸震惊的伏流火。
他面色复杂,仔细措辞后,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他就是出现在你昭昭姐姐死亡笔记上的无辜男士,崔时,崔先生。】
陆衷不以为意,但“崔时”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反应了一会,突然想起剧本给裴文竹分配的对象似乎也叫“崔时”。
陆衷:?
同情的视线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顿了顿,视线在三人的脸上挨个转了圈,瞪大了眼:【不是,你们怎么都认识他?】
谢玉昭:【之前我们在祭山遇见文竹时见过他一面,就...挺巧。】
阿宓下意识就要挡住自己的脸,生怕被他认出来。袖子抬到一半才想起来他们都服过易容丹,崔时的修为跟他们差了一个大境界,看不出来他们的伪装。
【是挺巧。】伏流火抹了把脸,看向谢玉昭,【这么快就触发主线人物了,我猜这是你的剧情,你觉得呢?】
谢玉昭心累不已:【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