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的话就尽管用。

关于你在信里提到的被人读家书的担忧，我觉得大可不必有这种顾虑——这种事情一般要等你挂掉个几十年才会发生，现在担心这种未免有些太早了。其次让人看到你可爱的一面就更加不必了，说实在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另外关于心病的问题…我看过顾观雪的朋友圈了，里面有你的手露出一角，从她的表现来看没发现你有什么病。虽然确实是我同意你去帮她的，但还是建议宁先生稍微收敛一点，不要让我突然反悔撕毁协议。

注：理由勉强尚可，今晚可以视频，过期不候。

心狠手辣铁石心肠的姜满月手书

二十七日夜

……

女朋友大人亲启：

见信如晤。（话说为什么满月你的信开头就没有这句话？）

我错了，前面那个心狠手辣之类的称谓是我一时突发恶疾昏了头写下的，不作数的。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么一次无心之失。

现在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不过拜之前的偏方医治所赐，最近我的心病总算是好了不少，吃的就不用说了，睡得也很香。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不像之前那样：走路的时候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开会的时候也想你——关于顾观雪朋友圈那件事我要澄清一下，我确实陪她去玩了，但是我绝对没有乐不思月。

最多有那么一点点上头…

十二月就要过去了，今年又要结束了，我们还能一起跨年么？

我欠你一场盛大的浪漫烟火还没还给你呢。

姜满月回信（未寄版）：

见信如晤

收到来信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一日了，就算及时寄出去等你收到也已经是跨年后的事情。所以我猜你一定不会征求我的同意，直接就会来燕京找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很开心。

当然，因为说出了如上的话，所以这封信不会寄出去，给你的是另外一个版本，在里面我同意了你过来——虽然同意不同意都不是很重要了。

我们的关系从上一次跨年起就变得很奇怪，到后来的顾观雪出现我给了她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是双向的，我承认我有过妥协的念头，也有过放弃的念头，但好在最后是你出现在了我面前。

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和别人在一起，于我而言感情并不是必需品，一辈子孑然一身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我乐于享受你怀抱的温暖，也很喜欢看你小心翼翼哄我开心的模样。

孤独原来是会传染的，因为碰见你之前我从来不觉得孤单。我向来有仇必报，希望你已经做好和我纠缠一辈子互相折磨到白头的打算。

十二月就要结束了，今年也要结束了…宁先生，来陪我跨年吧。

你还欠我一场盛大而浪漫的烟火。

姜满月手书

十二月三十一日

姜满月回信（寄出版）

已阅，批准。

姜满月手书

十二月三十一日

……

女朋友大人亲启：

姜满月同志，组织上现在对你这种语气敷衍男朋友很不满意，你就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惊喜和欲拒还迎么？为什么有种政委下达指令的错觉，我是在和我女朋友通信来着的吧？这封信该不会其实是咱爸回复的？

应、应该不可能吧？爸？如果是你的话能不能稍微吱个声？暗示我一下也行？

(此处略去一千字岳父版本彩虹屁)

……

不管怎么说，我这一趟去燕京总体上看应该还是很上道的吧？就是满月你的表现让我有点不是很过瘾…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会偷偷溜过去了？见面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感觉…

当然见面对视过后的抱抱我还是给好评！下次建议再多抱一会，好让你感受一下我这些日子以来消瘦的身躯和脸庞。

另外…说来惭愧，燕京的烟火管制实在太严格了。我虽然有心想要给你一场盛大的烟火，但是考虑到后续影响…咱们还是再缓缓吧…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咱们还是应该尽力去做的，总不能影响了大家的努力。

实在不行我可以带你去霓虹看烟火，那边每年都放，一点儿也不担心空气质量。

满月，我们明年还能一起跨年么？

宁源手书

姜满月回信：

看你表现。

另外，我爸他没有拆阅私人信件的习惯。

宁源回信：

那就好，我还真怕聊了半天聊到岳父的头上去呢…呼，心里安心多了…等等，这句话该不会其实是岳父为了骗我而说出来的吧？满月，你能不能证明一下你的身份？说一些只有我们俩知道的事情…比如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咱们第一次亲亲是在哪里？

姜满月回信：

呵。

……

十二月三十一日凌晨，跨年钟声缓缓开启倒计时。电子屏上的彩色烟火兀自绽放，某人望着身边女孩仰起的小脸，心跳忽地慢了半拍。

“满月你知道么？”

“嗯？”

她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成白雾消散，侧脸精致无双。嘈杂的人群此刻皆成了背景，偌大的新年广场内两人目光交错对视。

“要是遇见你之前有人问我，风花雪月算是什么，那我最多回答：是个成语吧。”

“那之后呢？”

“……”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