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路师姐，你该不会等我供出了太初传承后就把我上交给宗门吧？”顾长生警惕了几分道：“卸磨杀牛这事咱们可不兴干啊…”
“我若是想把你卖了，方才就不会和师娘一起演戏维持最后的体面了！”路清明平静道：“你也算对我…有恩！我路清明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也不知怎么地，当路大帝说起有恩两个字的时候隐隐有种牙都快咬碎了的怨念，顾长生一听受宠若惊道：“路师姐你这就客气了，咱们都是师出同门，理应守望相助，关键时刻我扶你一把，你扶我…咳咳…”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关于太初传承的事情，其实我也是从秦尊上那边听到了一点细枝末节，知道的说不定还不如您老人家多呢…”
“你可要想清楚。”路清明瞥了他一眼道：“你的修为传承总有一天要见人的，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藏着掖着扮猪扮一辈子吗？”
“若是你提前和我串好口供，说不定可以在宗门面前把一切推给我。”路大帝淡淡道：“就说是我在天权古路找到的。”
嗯？这倒是一个好思路。顾大黄毛顿时眼前一亮，他现在手头上有太多东西不敢拿出手了，究其原因不就是很难解释来由吗？
天权古路作为摇光域最大的隐秘，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应该也不是很难理解吧？
“路师姐…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配合欺骗宗门？”顾长生狐疑道：“你不是宗门第一天骄么？剑宗待你可不薄啊。”
“我愿不愿意，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路清明反问道：“再者说了，你的太初传承怎么来的对宗门来说重要吗？”
太一剑宗想要的只是传承，管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难不成他们还要追究这传承来路正不正吗？
“说的也是。”顾长生点点头道：“那好吧…路师姐你可不能背刺我。”
“那是你才会喜欢做的事情。”路清明冷冷道。
“咳咳…也不是那么喜欢啦…关于太初古剑我现在还没修行到那个层次，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才好。”
“不过根据我之前使用爻阴剑的经验来看，用灵力应该也是可以驱动的，只不过威力不如用太初之气罢了。”
路清明沉吟片刻，微微颔首道：“眼下太初古剑尚在融合中还无法测试，等日后再考虑这些好了。”
“另外太初传承里的太初之气，是如何做到生生不息的？”路大帝想了想又问道：“为何我在体内循环的时候总有损耗？”
“这事我也不清楚。”顾长生摊了摊手道：“可能我们修炼出太初之气的法子不太一样吧。”
路清明闻言脸色一黑，她的太初之气确实不是自己修出来的，而是顾长生喂过来的。要不是顾长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正常，路大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意在暗示什么了。
“路师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找机会替您寻材料炼制一颗太初传承的入门丹药。”顾长生一幅热心肠的模样开口道：“咱们现在既然都坦诚相见了，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路大帝心中微微一动，明显有些怀疑顾长生的动机——这小子向来一肚子坏水，他打算做什么？
“会不会很麻烦？”路清明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麻烦，不麻烦，只是材料收集起来有些磨时间。”顾长生正色道：“路师姐对我帮助良多，我回报你一颗丹药不算什么…”
“什么条件？”
“路师姐，你这就生分了，你我之间这关系，怎么能用条件这个词呢…”
“到底什么条件？”路清明漂亮冷漠的小脸上掠过一丝恼怒：“我只问这最后一遍，再不说过期不候。”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秦尊上手底下鞍前马后，也知道了不少内幕消息，包括她和谢夫人曾经的心结。”
顾长生顿了顿又道：“我作为一个晚辈，看见自己敬爱的两位长辈因为一些误会而抱憾终身，本身其实是很心痛的，恨不得亲自上场帮她们解开心结和误会。奈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路师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之前就同时被秦长老和你看重去解开圣女大人的心结，这说明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天赋的…要不然你告诉我谢夫人和秦尊上之间的故事，我回头把丹药给您炼制好了送来？”
用师娘和谢姨的情报换丹药？这事听起来怎么怪怪的？路清明很是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铁定没安什么好心！
换做是一开始的路清明听见了这个请求，恐怕真的会以为顾大黄毛就是那个急公好义热心肠的好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可是亲眼看见她的师娘被他轻薄暴怒。
她这个做徒儿的若是再一助攻，那岂不是和祁寒酥一样，双重引牛入室的buff一叠，就算是秦无衣也很难抗住两个徒儿的背刺吧？
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她刚要冷冷地开口拒绝，忽然心头掠过了一丝迟疑——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能解开师娘和谢姨之间的心结呢？
秦无衣和谢夫人一家的恩恩怨怨她虽然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太直观的感受，但谢清栀毕竟也是她的青梅竹马，若是有机会的话她当然是希望这两个长辈能够彻底放下心结负担的。
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反正他解开心结的本事好像确实还行…就拿祁寒酥来说吧，本来祁寒酥有可能会愧疚一辈子，现在顾长生能把路清明给带回去了，祁寒酥还愧疚个毛线？
不仅不愧疚了，甚至还反手给她戴了一顶帽子。
念及于此路清明沉默了片刻，接着缓缓开口道：
“此事…你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顾长生大义凛然道：“只要能帮到谢夫人和秦长老，我即便是牺牲再大又如何？”
“好，既然你有被谢尊上一剑斩了的觉悟，那我告诉你又何妨。”路清明眸光如雪掠过一丝精芒：“你可知道从前谢尊上一直暗恋我师娘秦无衣？”
“大概猜到了…没想到是真的。”顾长生小声问道：“莫非谢夫人是吃醋所以才…”
“若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路大帝幽幽道：“谢尊上倾心于我师娘秦无衣，奈何我师娘一直对所有人不苟颜色，包括谢青衣。他最后只能是无奈接受了长辈家族的联姻，与另一位仙子结为了道侣。”
“只可惜他虽然表面上屈服了，可心却一直追随着我师娘。所有人都说那个女子不过是谢尊上心中秦无衣的替代品…就连她自己都这么以为。”
“后来呢？”
“后来？”路清明淡淡瞥了他一眼：“后来她死了。”
顾大黄毛闻言下巴顿时掉了下来，眼睛瞪得老圆：“死了…怎么死的？”
谢尊上的夫人居然噶了，那小绿茶呢？还有大绿茶…
“可能是所爱之人心中一直有别人，郁郁寡欢主动求死，也有可能是一场意外，总之她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孩子给谢尊上。”
“那谢夫人…？”
“正是那个可怜的女人的妹妹。”路清明轻声道：“她原本也是个二八年华的窈窕少女，因为憧憬我师娘所以一直跟在她身后，想要像她一样仗剑天下…”
“可是她的姐姐走了，侄女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她为了不让清栀背负上失去娘亲的打击，于是选择了成为清栀的娘。”
“……”
“那心结呢？”顾长生脸色古怪道：“谢夫人该不会觉得这件事是秦长老的错吧？”
“不错，她姐姐一辈子只能成为秦无衣的替代品，直到郁郁而终也没能改变这件事。以前她有多么憧憬秦无衣，这件事之后她就有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