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
“为什么今天突然发癫?”她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说。
“.因为我想让你看见我的喜欢,和明确的爱。”
黑泽怜爱的脸腮微微泛红,头枕在双臂上说:“真肉麻。”
他今天的过分坦诚,太过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表达让她无所适从,她甚至能察觉到细微的违和感。
可哪里藏着违和感,黑泽怜爱自己也没能觉察到。
不过比起先前的含蓄、谦虚羞涩的态度,他此刻流露的热情和过早的亲昵,却让黑泽怜爱满心欢喜。
“我准备出门了。”江源慎轻笑说。
“和我说做什么,我才不管你出不出门。”黑泽怜爱架着双腿,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那我挂了?”
“等等——”黑泽怜爱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心中突然一阵焦躁。
“怎么了?”
“你明天还会打给我?”
“为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你都这样了!”黑泽怜爱犀利地眯起眼睛。
“你想我打电话给你?”
“算了,你爱打不打。”
“如果你想的话。”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话?你只打来了一天,就想让我缠着你打过来?”黑泽怜爱微微皱起眉头,洁白的手指重重摁压着大腿的肌肤。
“.行,有机会的话,我每天都打给你。”江源慎说。
黑泽怜爱的脸一下子火辣起来,黑长发落在肌肤上痒痒的。
她抿了抿樱色的唇说:“能随时?”
“你随时?”
“我应该能随时。”
“但你认真的?会再打给我?”
“认真的。”
“好。”
吐出的话,宛如试图紧握住一阵微风,是一阵风中的低语。
电话挂断,黑泽怜爱从椅子上起身,像上了发条的玩偶,一步步挪动到床前。
最后直接趴下去,双腿忽然蜷缩,把枕头抱在怀里,在床上来回翻了个身。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壁纸是有当天和江源慎在夫妻岩处的合照。
自己的头上,有他恶作剧摆出的兔耳造型。
她像个在商城里终于买到心仪玩具的小女孩,把手机放在胸前,又在床上来回打滚。
累了,她伸出手捏着自己的脸,看向窗外——
野花吸收月光,轻风掳掠清香,这一刻,黑泽怜爱想住进鸟的眼睛。
◇
挂断黑泽怜爱的电话后,江源慎便走出了静海深月的房间。
客厅的灯光是亮着的,果不其然,他在发现了在沙发上蜷缩酣睡的静海深月。
他想不发声响地离开——
“我无法阻止你了?”
澄澈透亮的声音在耳中回响,静海深月支起了身体,黑色长发宛如水流从肩膀滑落。
两人的视线交汇,最终江源慎开口说:
“还没睡?”
“你喊的那么大声,怎么睡得着。”
“我以为很小声了。”
“掩耳盗铃的事情只会让人笑话。”静海深月凝视着他的脸说,“这就是你的交代?”
江源慎沉默了一阵,忽然觉得好笑般地张口说:
“静海同学你口口声声说要拥有自由,可现在你不也是在束缚我的自由?”
窗户外,草从之中好像有小小的光粒子在跳跃。
静海深月的小嘴微张,在那一刻已经不再说任何话。
“我说过了,哪怕是付出一切,我也会。”
江源慎淡淡一笑,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后,轻轻地关上门。
从海洋吹来的湿润空气,仿佛宣告着不和气的云团正从远方飘荡而来。
他沿着加茂湖的道路,往那久山的神社走去。
加茂湖整体看上去暗沉沉的,好似一团粘稠的泥土,唯独港口的灯塔,正散发着温暖的光。
光芒掠过湖面,穿过枫叶,沿着街道,透过江源慎单薄的衬衫,落进他的心田。
那是被称为「决意」的光。
◇
灿金的光芒,从窗帘的一角侵入,在毛绒地毯上碎裂成金。
黑泽怜爱只感觉浑身乏力,全身的细胞都在隐隐发热,述说着喜悦的麻木感,不断地在全身上下徘徊。
与其说是劳累,倒不如说是太过于兴奋,才导致了彻夜失眠。
但早上八点起床已经成为习惯,黑泽怜爱还是抵抗着疲惫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支起上半身。
“都怪那个家伙.搞得我没睡多久.”
忍住了睡回笼觉的冲动,下床穿好今天的便服。
在这时,黑泽怜爱发现了桌面上用玻璃罩保护好的蓝色馒头。
“.为什么这个东西要放在这里?”
她微微皱起眉头,打开玻璃罩,拿出蓝色馒头。
这玩意是当初父亲带她去知鸟岛玩时,两人合作小游戏时获得的奖品,还是玩了两把才得到的。
“这种小东西老爸放在这里做什么?怪恶心的。”
感觉父亲有点恶心,黑泽怜爱一脸嫌弃地把蓝色馒头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走到衣柜前挑选衣服。
穿上黑丝裤袜,再穿上黑色衣裙,把拉链系上。
她一边穿一边打哈欠。
“.为什么这么困。”
黑泽怜爱在脑海中回想,自己昨天是和一个人聊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结果激动地一晚睡不着。
“.和谁来着?”
她微微吊起眉梢,走到床边拿出手机,自己记得是通过电话的。
拿出手机一看,却发现昨晚上并没有任何的通话记录,最近的一次,是和母亲的通话。
“奇怪了”
黑泽怜爱一脸困惑地看着手机,发现壁纸上是自己单人站在夫妻岩前的照片。
“算了,下午睡回来。”
她无所谓地收起手机,索性当是梦境。
没有问题。
对,没有问题。
从目前为止,一切都没有问题。
因为从出生到现在,能和自己畅所欲言的人,只有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