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袋子不拿?”
“还要回来坐车的,我不想负重过去。”
“你是不是傻?这样会没的。”
“不会没的。”江源慎笑了笑说,“大家都很不错,所以不会没的。”
黑泽怜爱不知他从哪儿来的自信心,一脸的莫名其妙。
当她想去看看那个「对的地方」时,一阵猛烈的风突然席卷而来,惹得她不得不捂住裙摆。
当黑泽怜爱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瞬间,原本辽阔清澄的碧蓝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然孕育着一团偌大的气体。
在那团气体中,有着细小而又不易察觉的种子,宛如漂浮在海面上沉浮。
“不敢吗!”江源慎见她愣在原地,不禁出声喊道。
黑泽怜爱收回视线,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不爽地跟了上去。
“我先说好,我和你的世界观不一样。”
“提醒我?你真温柔。”
“?神经。”
◇
知鸟岛的风,夸耀似地往同一个方向吹,那团气体裹挟着各种小种子,被牵引着往某处送。
幽静的那久山内,小小的动物纷纷从藏匿处冒出可爱的头来,寻找着最近的花丛一阵翻滚。
它们小心地淌过河流,踏过小草,从荆棘下俯身而过,在树林的斑驳光影下,踩着风不约而同地往同一个地方聚集而去。
就连无忧无虑的野鸟都在知鸟岛上鸣啭,它们同时拍动起翅膀,羽翼间携带着各色花种,在天空中撕裂开无数道缺口。
势要填满知鸟岛的总动员般,阳光也愈来愈耀眼。
知鸟岛简直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存在,千军万马奔腾,音量充满了爆发力,吞没了一切人为造出的声音。
风带动了气团、鸟的羽翼、为陆生动物指引前进的方向。
终于,在空中翱翔的野鸟们先到了。
在丰满的羽翼的下方,是宽阔的大废墟,土内的蚯蚓,都在加大码力地松动土壤。
野鸟们抖动羽翼,搭乘航班的花种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倾泻而下,落进残垣断壁的各个角落。
陆生动物紧随其后,在大废墟里蹦跳着,欢愉地播撒下花种。
就在这一刻,大气宛如扬声器的振动板,轻轻颤动,宛如灰色黏土的积雨云不知何时在废墟上翻涌。
冷风在空间扬起涟漪,几滴豆大的雨滴滴滴答答地落下,无数的细小飞沫在空中盘旋,动物们纷纷逃出只降临在废墟上的雨。
紧接着,雨势减弱,太阳洒落废墟。
顷刻间,生命在残垣断壁间蓬勃生长,姹紫嫣红的花朵从凄凉的缝隙中冒出花蕊,宛如身为一体的巨大生命,已经在废墟内孕育而生。
◇
江源慎一路上没有说话,黑泽怜爱就在身后跟着。
黑泽怜爱本以为他是在逗她玩,当想骂他几句就走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两人穿过了一条位于缓坡上的县道,天空和草地,在视线中豁然开朗。
黑泽怜爱心中原本焦躁不已的情绪,顿时被风和花香吹散了。
在眼前的废墟里,无数的野花宛如新降的婴儿,吸吮着天赐的甘露。
巨大无比的花圃中,花蕾随风摇摆,无数盛开的花朵送来缕缕芳香,它们宛如涂抹上一层明油,光泽透亮而鲜明。
黑泽怜爱从未见过这样的野花群,迷人的香气直扑鼻孔,把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香得酥麻。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江源慎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
黑泽怜爱和他的目光笔直交汇,涌上心头的是困惑与不解。
“我今天就路过这里,当时并没有这些花。”
“不要去想存不存在,要想现在如何珍惜才对。”
他听起来就像小孩子故意模仿大人说话的口吻,让黑泽怜爱感觉有点好笑,原本困惑和稍许激动的心情也逐渐瓦解。
“这片怪怪的花圃叫什么名字?”她问。
“还没有名字。”
“还没有名字?”
“嗯,不如你说它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
“我?你有那么大的权利?”
“关权利什么事?谁说它只能叫一个名字的呢?”江源慎笑着话说。
黑泽怜爱单手叉腰,挑起好看的嘴角说:
“嘛,如果是本小姐命名,一定要让这片花圃以本小姐的名字命名。”
“怜爱花圃?”
“好听吧”黑泽怜爱先是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随后发觉不对劲般瞪着他说,“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江源慎忽然觉得呼吸困难,总觉得空气中的香味太甜腻了。
“因为.你很出名。”
“我很出名?”
“对。”
黑泽怜爱的小脸忽然紧绷起来,但她很快就释然地双手叉腰,身姿尽是毫无迷惘的美丽。
“对,本小姐很出名,你知道我也正常。”
她在这个瞬间,告诉了江源慎这太过理所当然,
“不过,你觉得光靠这种小伎俩就想让我关注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听着她的话,江源慎心里一揪,一股激荡的情绪从脚底涌上喉咙,但是脸上却故作惊呼。
“.你也有点太过直白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