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青年武士见状,没想到他们的大将军徐海竟将槐木屋的四壁捅毁几个大窟窿,几乎面临着全面崩塌的迹象,这是在场上大多数人无法预料到的结果,惟有那位青年武士微微地呼吸了一口清气,他仍泰然自若,丝毫没有被徐海的这番所作所为吓倒在地。青年武士冲着徐海的面平淡地乍眼一望其身后被毁的这座槐木屋,在青年武士的内心中不经意间对这么幽邃靓丽的房屋骤然间变成简陋的废墟遗址而感到颇为叹息,原本青年武士还希望进到槐木屋内歇息歇息一下脚,准备休憩一会儿,等养好伤再出屋另谋盘算,竟万万没有想到能出现此番不如意的景象。
青年武士欲朝槐木屋内走去,被徐海倏然伸出臂膀无情地拦住了下来,徐海在告诫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其后果自负!
这个辛五郎究竟在槐木屋内搞些什么名堂,为擅自做主张不顾一切地要杀他们,让青年武士郁闷不解。
“屋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即便房屋四壁都被本将摧毁得一个窟窿接着一个窟窿砸去,遍布都是瓷盆般偌大的窟窿洞,但本将仍然还不放心,因为屋内有些机关依然完好无损,倘若进入了,可能又会触及什么暗藏机关之类的,中了不应该中的圈套,‘明知有陷阱,偏要往里钻’,这个道理,想必你们也不会不知道其中所蕴藏的涵义吧!?”此时此刻,徐海面向着其余还存活的武士兵,津津乐道地与众人分享他自己的一番见解与看法。
青年武士不禁哽咽着忧怨的气,问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好,如今咱们存活着的人不足原人数的一半,咱们究竟如何智取方能抓获辛五郎这个叛徒?”
“咱们现在大差不差应该还有些许力气,先养精蓄锐,最后厚积薄发出来,给辛五郎这个叛徒防不胜防的猛烈攻击,兴许可能有转胜的机会。”
“原来如此,徐将军想‘趁其不备,攻其不意’好让咱们这些人养精蓄锐,调整好精神状态以后,积攒最后的力量将辛五郎抓获给胡宗宪。”青年武士揣摩着徐海所讲之言的涵义,然后在咬文嚼字的同时,还不忘记说出自己的想法,侃侃而谈说道:“等咱们将辛五郎抓获献给胡宗宪时,胡宗宪他人会像以前那样信守承诺嘛,依属下之见,即便胡宗宪这个人十有八九在权谋上讲究的是求诚取信,这样对待他的敌人来说,无疑不是‘杨志智取生辰纲’的真实写照啊。何况,若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胡宗宪之所以欲擒故纵放过咱们,原因吧,属下猜测可能是因为他背后的朝廷对咱们这股势力另有谋算,或许也是这一原因迫使胡宗宪才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对咱们众人开始起了猜忌之心,从而令胡宗宪的情绪变得颇为复杂。”
徐海看到青年武士的伶牙俐齿的嘴巴嚼噎着舌根子在这幽静之地说个不停,对于徐海来说,青年武士说得这些道理他懂得都懂,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纵使徐海明白青年武士对他所言确为关切慰问之言,“小伙子啊,你真乃本将的心腹呀,你这次的话太惊天地,泣鬼神了,让本将对人性的扭曲有了更深的了解与看法,你最好不要泄露你刚才跟本将说得这些话,若是被明军那帮官兵听到了,咱们很可能真的就是他们的刀下亡魂,届时连五峰船主王直亲临也无法救咱们的命啊,你能明白本将的这番用意了吗?”
青年武士再三强调他所言都是发自内心话的感慨,绝对没有欺瞒或者隐晦的意思:“属下知道将军仍心存顾虑,现在如果不加以坦明真意,恐怕以后也来不及说了,将军,请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这是属下由衷的肺腑之言,别打这话不信呀。”
徐海拍了拍青年武士,回道:“那……本将会记得你的这一番好意,我会谨慎小心的!”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都还没见到辛五郎半个影子呢?”在倭寇武士中另一个小兵忽道。
青年武士接着小兵的话,道:“难道分头找不成?”
“不不不,这不行呀,咱们如今的人数所剩无几,不能再有损耗了,再不有所管制你们,那我这个将军的职务也太不称职了,唉……”徐海自叹了一会儿,又道:“好了,事已至此,你们别继续说这无关紧要的话了,本将自有分寸!”
随后,徐海走过槐木屋后面的林丛旁,察看落英缤纷之景,觉得眼前的画面只是暂时的,等到明年春季又能根深枝茂,绿意盎然。
看似林枝摇曳发出簌簌作响的声音,其实在暗藏杀机,等待着某一契机的出现,方能出其不意给他们致命一击。
徐海警觉此处颇为不妙,似乎有重重陷阱在等待着他们。徐海后退挪开了几步,从竹林里射出了一支支的竹矢,朝着徐海等人的面前“嗖嗖”射去,徐海眼疾手快地执起飞镰长枪左一挥用枪尖抵挡,又一挥用枪柄抵挡,都挡住了向他们极速射杀而来的竹矢暗器。
在徐海的眼中,这一次的竹矢袭射杀来,他决不允许伤他身后的武士兵一丝一毫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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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徐海来说,这一次前往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兄弟,他绝对不允许此时此刻,再有什么意外出现的话,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又夺走了他兄弟兵们的性命,这无疑不是给徐海的剧创啊。
“大伙儿,你们都没事吧。”徐海来到众人的面前,望着他们满是瘦骨嶙峋的脸庞,不禁哽咽了几口紧绷的气道,之后看到包括那名青年武士在内的所有武士兵微微地点了点头,于是徐海转动灵活的眸子扫视着每个人身上的上上下下,经一番细查过后,没受什么现伤,对他们指指点点,警示道:“你们千万要记住,但凡遇到危险,你们都要及时告知于本将,若不然的话,我也不能及时察看你们的创伤感染的程度是否轻重,万一隐瞒不报,创口处的肌骨可能会发炎溃烂,届时伤口复发,疼痛难忍,即便是华佗在世,也很难就得了你们的性命,千万别埋怨本将心狠,不留情面,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啊。”
这一小群武士小兵纷纷捶着胸腹,抱拳作揖道:“咱们谨记将军的关切慰候,咱们倘若遇到麻烦,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将军。还有啊,将军,咱们也不会拖您后腿的,您大可放心吧!”
从小树林旁,一个模糊婆娑的影子逐渐从密林里闪掠而出,在晨曦的照耀下,这影子愈加得清晰可见,此人就是辛五郎。他手握紧竹弓,拿起一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对准徐海这个人的方向急驰飞射,这箭在长空中横穿直上,像暴雨梨花针一样漫天飞雪,飘溅于地。
徐海倏忽执起飞镰长枪将刚刚射出来的竹矢反弹了回去,吓得辛五郎觳觫的同时抱头鼠窜,可这竹矢直直地插在了树上,辛五郎看到后不禁地擦拭着脑瓜上的汗水,也微微地倒松了一口冷气儿。
徐海看到那个捧头鼠窜的辛五郎,于是便走向前去,一来看看辛五郎这个窝囊的模样,二来想挫一挫辛五郎的嚣张锐气,顺便想问一下辛五郎为何会叛逃来到这座岛屿上,并且设置道道阴险毒辣的机关陷阱来对付他们这些特意过来寻找辛五郎的倭寇武士兵,不由自主的询问道:“辛五郎,本将待你不薄啊,你贵为大隅岛海盗头子的弟弟,又是我方的得力副将,你擅自离开我方军营,你究竟是在捣什么乱子,让本将大费周章的前往这浩瀚茫茫,誉溢瀛寰的金塘岛,特意来此地逮捕你回去,你犯了无法弥补的滔天大罪,难道你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