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雍鸣听后,二话不说,便随同楚子煜的亲卫进入营寨大门。
营寨内的正中央位置便是主将办公用的加厚式紫檀高桌,上面刻着精雕细琢的云纹图案,在璀璨如金的阳光下照耀得格外纤亮;毋庸置疑的是,案面摆放着寻常见的笔墨纸砚。除此之外,宣纸上的长方尺形底座铜虎钮镇纸,刻有玲珑别致的蹲虎纹图。案拐一旁放置的石菖蒲在水露的滋养下生长得愈发充沛,不时得散发出浓烈的香气,给人以醒神益智的功效。
陆雍鸣未来之前,一直坐在紫檀高桌前的楚子煜,手指尖敲了敲花黄梨木雕制的椅子把子上,怕是心中早已嘀咕着陆雍鸣都到这时辰了,怎么还没有进营过来接受报告啊,这让他顿时百感交集起来,莫不是在路途中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了吧?若是像往常那样,陆雍鸣会随叫随到的,不可能墨迹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楚子煜为了他的这个结拜弟弟操碎了心呀,不惜派遣他麾下武力较强的铁骑兵负责带头寻找陆雍鸣的踪影。功夫不负有心人,派遣出来的铁骑兵终于在灌木草丛一处的水潭旁遇到了楚子煜一直心心念念的吾弟陆雍鸣。
楚子煜觉得,陆雍鸣虽然延误了向倭寇进攻的最佳时机,犯了军规大忌,可是仔细一想,是这个当为兄的有些不称职,才导致陆雍鸣这次犯了不该犯的过错。至于是何种原因才致使陆雍鸣耽搁军中大事,等他进了营寨后,当面与陆雍鸣对质一番,好好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楚子煜的亲卫在营寨外看到陆雍鸣等骑兵驾马而来时,领着陆雍鸣一人进了营寨里。
当陆雍鸣进了营寨后,却发现楚子煜不在紫檀高桌前坐着,等待陆雍鸣的到来。陆雍鸣摸着后脑勺,难不成楚子煜真的生气了,不理睬他?刻意远避而去。
正当陆雍鸣准备迈出脚步,去寻找楚子煜时,一名身着铠甲的侍卫匆匆走来,见到陆雍鸣,便躬身行礼道:“陆先锋,楚副将军请你移步至后营的议事厅,他在那里等你。”
他轻轻点头,向那侍卫回了一礼,随即转身,步履轻盈地向后营的议事厅走去。
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营寨小径,侍卫引领着陆雍鸣来到了后营的议事厅前。
议事厅的大门敞开着,透出里面微弱的烛光,与营寨外明媚的阳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来到议事厅前,陆雍鸣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门而入。厅内布置简洁而庄重,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桌,两旁各有几把椅子,楚子煜已坐在主位上,眉头微蹙,似乎正沉思着什么,见到陆雍鸣进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雍鸣,你来了。”楚子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厅内的宁静。
陆雍鸣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楚兄,雍鸣来迟,请兄长责罚。”他的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歉意。
楚子煜轻轻抬手,示意陆雍鸣起身,“责罚之事暂且放下,你先告诉兄长,为何会延误军令?”
陆雍鸣闻言,抬头看向楚子煜,将路上遭遇的种种变故一一道来。
陆雍鸣深吸一口气,津津有味地叙述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楚兄,我此行延误,实非本意。出发前夜,我与百余名骑兵发现了灌木丛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经一打探,在一旁发现了一泓清泉,清泉之畔生长着数株奇异花草,荧光闪烁,光华流转,便心生奇诡,心念一动,遂沿泉而行,欲穷其源。行至数里,忽见前方地势渐低,清泉汇聚成潭,水色更见碧绿,一股清冽之气自潭底升起,穿透肌肤,直入心脾。只见潭面水光潋滟,光影斑驳,疑鱼疑龙,隐现难测,幽渺殊甚,引人无限遐思。于是,小弟孤身一人解开甲胄战衣,唯携短刃、縆索以往,腰缠縆索,款步深入潭水之中。潭水清澈而凛冽,侵肤透骨,入潭愈深,寒气愈甚,使得小弟牙齿颤抖不停。来到潭底后,便有轻微察觉出来有所特别,只见周围布满了形状各异、色彩纷呈的石头,微光隐现其间,闪烁不定,与水面浮光残影相映照,于是我执起短刃轻轻拨开石缝,散发出一股温润之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与草木之息,竟然发现一颗形似龙珠的珠子,触手而觉温润,犹如月之精华凝于掌间,又若星辰之光点落尘埃。”
随后,陆雍鸣从自己的褂衣兜里掏出了这颗温润而泽的珠子呈现在楚子煜的面前,楚子煜看到这个珠子后抓耳挠腮,也思索不出来这颗形似龙珠的珠子是何种珠子,于此同时,也不由得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