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闻此,神色愈敛,心中暗自揣度:此青衣小厮深夜密会婉清夫人,言辞隐晦,必藏机锋。忽忆及日间张爵大人之语,言府中之人皆忠贞之士,岂会与倭寇有所牵涉?然今夜所见,婉清夫人之举,实难与忠贞二字相符,莫非真有其事?
婉清夫人闻言,微微颔首,眉宇间愁绪稍减,却仍有一丝忧虑难以消散。她轻启朱唇,低声言道:“此事须得谨慎,切不可露出丝毫马脚。你且去吧,我自有计较。”言罢,她挥手示意小厮退下。
忽闻屋内传来细微声响,婉清夫人似有所觉,蓦然抬头,目光如炬,直视窗外。韩辰心中陡然一紧,连忙侧身,隐入幽暗之处,幸得夜色掩护,终是未被婉清夫人所觉。但见夫人轻移莲步,行至窗前,轻轻推开窗牖,似欲透气。夫人轻倚窗棂,风拂其鬓,青丝微扬,更显其姿容的秀丽,同时,皓月之光,映照其容颜倾城,更添几分清冷之色。她的手扶窗框,缓缓启合,似欲借此夜风,拂去心头的烦忧。
月光倾洒其身,然韩辰深知,此等温婉之下,或藏深沉心机,实难测其深浅,他心中暗自筹谋,思索着如何既能探得虚实,又不惊动婉清夫人。
婉晴夫人微叹一声,徐掩窗牖,旋身步入闺中。韩辰借此良机,悄然逼近,他目若朗星,穿窗隙而窥,但见内室烛光微飖,婉晴夫人端然坐于案前,手执笔墨,似有书札之意。
韩辰心下暗自骇异,不明婉晴夫人深夜执笔,所为何来。然其不敢稍有疏忽,目不转睛,注视夫人一举一动,恐遗丝毫的线索。但见夫人笔走龙蛇,挥毫泼墨,顷刻之间,一纸书札已成。彼轻摩信笺,眉宇间隐露忧色,若对书札内容颇感踌躇。
韩辰心中愈发好奇,亟欲探知书信之中,究竟隐藏何等秘辛。然其深知,此刻若轻举妄动,贸然现身抢夺,势必惊扰婉清,致使前功尽弃。遂强按心中悸动,静待夫人下一步举动。
婉清夫人沉吟片刻,终是下定决心,轻唤一声:“来人。”
话音未落,但见一青衣侍女,她身形纤细,弱柳扶风,容颜更是清秀绝俗,眉眼如画,鼻梁挺翘,唇若点绛,发髻高挽,露出一段白皙细腻的颈项,宛若天鹅之颈,更添几分娇柔之态。
侍女步履轻盈地行至夫人身侧,俯首待命,神色恭谨,目光低垂,不敢有丝毫逾越。但见婉清夫人轻抬右手,以指尖轻捻信笺,眉宇间隐露忧色,似是对书札内容颇感踌躇。侍女见状,她的双手交叠于腹前,手指轻扣,心中暗自揣测,却不敢多问,只待夫人示下。
婉清夫人将书信递于侍女,低声吩咐:“你速将此信送往东郊,交于那人手中,切记,务必小心行事。”
侍女闻言,双手接过信笺,藏于袖中,目光坚定,似已明了夫人之意。她微微点头,以示领命,随即转身欲行。步履轻盈,犹如夜风拂过,悄无声息。
侍女行至府邸后门,左右顾盼,确认无人之后,方轻轻推开木门,闪身而出,复又轻轻关上,动作娴熟而小心,似恐惊扰了府中的静谧。她手持油纸伞,步入夜色之中,身形在月光的映照下拉长,显得愈发伶俐。
行至东郊密林,侍女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但见月色如水,树影婆娑,幽静之中暗藏杀机。她心中暗自警惕,却也知此刻已至约定之地,遂从怀中取出书信,紧握手中,目光如炬,紧盯前方。
须臾,但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侍女心中一紧,连忙将书信藏于袖中,目光紧盯来人。但见一黑衣人影,从树影中闪出,疾步而来,身形矫健,步履轻盈,显是练家子出身。
黑衣人影渐至近前,侍女心中虽惊,然面色不改,只是目光愈发锐利,紧盯其举动。黑衣人影至侍女身前,忽地止步,身形微侧,似在打量侍女。他的面容隐于夜色之中,唯有一双眸子,寒光闪烁,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