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铃似的将脸埋起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人被放回自家马车上,男人提着一只鞋跟上来,她的眼泪才止不住地往外涌。
要去探她脚踝的手一顿,林霁问:“很疼吗?”
林钰点头,却也很快摇头。
脚崴伤了是很疼,却不足以疼到让她失控流泪。
修长指节这才落下,小心将她罗袜覆着的脚踝扶起,又轻轻套上绣鞋。
林钰看见这一幕,眼泪来得更凶。
林霁便又说:“方才路上没有不相干的人,程大姑娘那边,我已替你打过招呼。”
林钰还是摇头。
男子不解:“那是哭什么?”
林钰先抹一把泪,又深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通红的眼睛却还是止不住湿润。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开口带着哭腔,却还是坚持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你一下对我很好,一下却又对我很冷淡。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晚迎,却偏偏要和她走那么近。”
“你和她走得近也就算了,回过头来,又要莫名其妙对我好。”
没能撑完一番话,她又止不住地哽咽,“林霁……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她自小是爱憎分明的,喜欢的人就亲近,不喜欢的人疏远。
可她想要亲近林霁,林霁却很冷淡;她失落了想要疏远,林霁却三番五次地贴上来。
她搞不懂这个人,心绪随着他前后不一的举动起起伏伏,也就难免觉得痛苦。
就算要恨他,也恨得极不纯粹。
对此,林霁又是沉默。
可方才被谭景和追逐的畏惧又涌上来,林钰靠着马车壁哭得越来越凶。
“再给我一点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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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林霁开口了。
他说:“阿钰,再等一等我。”
林钰的哭声忽然止住,眼前只有他凝重的眉目,以及下方几道刺目的指痕。
……
“找着了找着了!”
程可嘉听完婢女的话,也是狠狠松一口气。
对着一众女眷道:“林钰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把脚扭了,这会儿被送回自家马车上了。”
围过来的众人将信将疑。
就在程可嘉收到她托付时,内院里不知怎的,忽然开始传一阵谣言,说有一对男女在偏院里私会。
她一时走不开,只能先出面镇住这群窃窃私语的女眷,私底下叫人去找。
好在寻到半路就和林霁的人碰了头,两边人分头去找,谣言也就传了一刻钟。
对此,晚迎略感失落,阮氏却已面色煞白。
她知道此事绝没那么简单,女儿应当是知道有诈,才会提前嘱咐自己去告诉程可嘉。
可这样危险的事,为何要以身涉险!
林钰被送回了家。
马车上她没再追问林霁,却是后知后觉,察觉了一丝怪异。
谭景和对自己有意,这件事她对谁都没说过。
设计之人为何偏偏选中了他,来陷害自己?
她不觉得是凑巧,而是自己忽略了太多。
例如,晚迎迟来了三日,穿着一身孝衣。
若今日是她设的计,她便是知晓自己与谭景和的纠葛。
确切一些,前世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