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本该有一份互相回避的默契。
许晋宣知道,自己尚未彻底站稳,对这个幼年时曾被自己欺负恐吓过的“兄弟”,能不见就该不见,省得在他做皇帝的老爹那儿留下话柄。
可今日他还是不管不顾,带着人硬闯进来了,刚才伤了几个人,许晋宣并不记得。
林钰已经熟睡了,他闭一闭眼,实在想不出是哪里出了岔子。
他只将子母蛊间同生共死的牵连掐去,怎么会,怎么会随便一个男人都能安抚她。
“出去。”
听见这位“五皇兄”还如幼年那般颐指气使,鸣渊没什么反应,静静将第二只穿上。
他站起来,过分高大的身形,常年干粗活积下的力气,此刻似乎都成了他的底气。
他不再如那般弱小,站到略显清瘦的男人身前,他甚至可以垂下眼看人。
什么都没说,但许晋宣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肯,不肯退出去,将寝殿让给自己留下。
许晋宣当然可以闹,只是这一闹,榻间安睡的少女也会被吵醒,皇后亦会抓到把柄攻讦他。
他还需等,等到西北战事尘埃落定,在此前培植势力,到时再一击必破。
眼光又沿着纱帐望进去,他也看不清林钰此时的睡颜,只知面前这个男人如同她的守卫者,绝不会叫自己靠近。
没有人说话,两人无声对峙。
最终还是许晋宣退了一步。
算了,反正在这里也是安全的。
她身边人中除了自己,又还有谁能强迫她做什么。
只是这个念头无端惹恼了他,拳头紧了又紧,许晋宣终于又回过身,退出了殿外。
他不能动手,不能。
可他的七皇弟,难道就真的名正言顺吗。
许晋宣想起那个人,手上力道松下几分。
怎么早没想到她。
林钰后半夜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日醒得晚了些,起身时认认真真感受过,确信发作的蛊毒已经压制了。
朱帘青黛听见声便进了殿内,伺候她梳洗。
青黛嘴快,端了面盆便说:“后半夜的时候,五殿下闯进来过。”
他不来才不像他呢。
林钰这样想着,接过朱帘绞的巾帕,细细擦过面上。
“后来呢?”
“后来殿门一关,我们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五殿下待了没多久便出来了。”
也就是说,只有阿渊自己知道是怎么把人赶回去的。
梳头时朱帘又道:“七殿下一直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