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原本热络的席间顿时安静了几分。
众人显然没有料到盛舒云会突然开口,语气虽柔和,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庄明月面色一僵,勉强笑着开口:“舒云说笑了,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大家都是为了给你添妆来的,哪能让你和夫人离席呢?”
盛舒云转身看向盛母,微微屈膝道:“娘,咱们还是回内院歇歇吧。再过两日就是大婚,您也该多养养精神,这些客人由庄小娘照应便好。”
盛母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盛舒云的手:“你说得有理,既然庄小娘招呼得这么好,我就不在这碍手碍脚了。”
席上的气氛陡然发生变化,原本围着庄明月热聊的亲戚们,开始从她巧笑倩兮的姿态中察觉到异样。
婶娘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低声嘀咕道:“舒云说得倒也没错,咱们这是凑热闹的日子,毕竟盛夫人才是真正的主母,咱们还得留心些,免得失了分寸。”
姑母听了,也忙接腔:“是啊,咱们都来为舒云添妆,可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原本围在庄明月身边的亲戚们悄悄地交换了几个眼神,态度立刻从热络变成了尴尬。
有几个人干脆找了借口,借端茶或整理衣物,慢慢地从庄明月身旁移开了些距离。
庄明月察觉到周围氛围的微妙变化,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却强撑着镇定。
她放下茶盏,语气温婉地说道:“舒云的话是个提醒,我不过是帮衬着办些小事,大家还要多体谅夫人和舒云才是。”
在返回内院的路上,盛舒云步伐沉稳,未曾回头。
直到踏入院门,她才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对身旁的小娟吩咐道:“所有添妆的物件,一律如数送回。告诉她们,盛家不敢领受。”
小娟微微一怔,旋即点头:“是,姑娘。”
盛母听后,有些迟疑:“舒云,这些都是亲戚们的心意,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生硬?”
“娘,这些年来她们是如何对您的,您忘了吗?”盛舒云转过身,眉眼冷淡,却语气温和,“她们以为巴结庄小娘就能高人一等,如今却假惺惺来给您添妆,这样的‘心意’,我们可承受不起。”
盛母被说得一时语塞,但回想起这些年那些所谓亲戚的冷眼和讥讽,心头隐隐作痛。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小娟和小蓉将一件件添妆的礼物送回时,那些亲戚们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表姑母连声说道:“这怎么能行呢!这些是咱们的一点心意,哪能退回来?”
小娟端着礼物盒,语气礼貌却坚定:“夫人说了,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今日夫人身体不适,不便久留,东西就不收了。”
婶娘皱起了眉头,低声对身旁的姑母道:“这下可麻烦了!舒云这是真生气了。咱们这几年里说话做事是有些过分,可谁成想她们母女如今这般强势,根本不给人台阶下!”
姑母连连点头,悄声附和:“是啊,当初咱们都只看庄小娘风头正盛,才与她亲近。如今舒云和啟北出息了,盛家早就今非昔比,咱们这般落井下石,的确是失了分寸。”
“可不是么!早知今日,我们哪敢如此?”婶娘的声音里满是懊恼,脸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苦涩。
她们想要带着礼物再去见盛母,赔礼道歉,可等到了内院,却被小蓉客气地挡在了门外:“夫人正在歇息,说是这些日子辛劳过度,今日累得紧了,请您们先回去吧。”
“那舒云呢?”一位表姑母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