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雨
不是淅淅沥沥,而是自天而降的雨幕以及电闪雷鸣,似乎某种天外的意志也在注视着这场戏剧的开启,时不时的窃笑,那声音藏在云层之间,随着那笑声而彼此撞击,散发出阵阵的嗡鸣。
一辆马车行驶于伦敦的长街之间,两侧的路灯开着,如在骤雨间盛开着的一朵朵整齐划一的明亮花瓣,妖娆且诡异。
今天,夏洛克与华生要去拜访三个人,于是直接包下了一辆马车,在这大雨之下穿梭于上城区的建筑间。
上午九点,他停在了一处教堂前。
这次来访,不会再出现昨天那样没有沟通好的失误了,审判庭的人早已得到了通知,并且在教堂门口等候多时。
于是,两人在一名审判员的带领之下,很顺利的走入教堂,穿过一道道长廊和庭院,终于来到了一处房间前。
在这一路上,夏洛克看到了每个拐角,每条走廊,每一扇门前,都有人把守,裁决司执事胸前的猩红色布告格外惹眼,庭院之间,教堂的修士在不断的巡逻着,审判庭的人在各个区域进行着安保工序的监督,而且几乎每个人手里都带有便携式的蜂鸣器,只要捏一下,就能爆发出极大的声音,来通知附近的人有情况发生。
回想一下几个月前在古罗马法城里进行的那次刺杀,夏洛克也是要渗透进层层的守卫之中,可当时的场地可是一整座城,他总会在某个瞬间找到个空隙溜进去,而这里只是一座教堂,塞进来了这么多人,几乎没有任何的视觉死角,一路走下来,夏洛克觉得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悄然的突破这种防御。
推开门,他们见到了这次来访的目标
整个英吉利亚教区的负责人———纳丁·贝鲁教宗。
年过五十,身材微微的有些发福,但是不论是穿着,还是外形打理都极为的用心,那精心修剪的胡须让他看起来精神矍铄。对于这位教宗大人,夏洛克并不陌生,毕竟他一直生活在伦敦,虽然从来不去参加大型的礼拜庆典,赐福仪式也从来不去,但是面前的自己所在教区的负责人,他肯定是远远的在人群外围看过几眼的。
此时,纳丁·贝鲁教宗正在对着一本圣光福音进行着沉默的祷告,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缓缓的睁开眼,然后起身,笑着走向了夏洛克和华生,并很郑重的向这两个人握了握手。
“昨天审判庭的人已经通知我了,所以一直在等二位。”教宗大人爽朗的笑道,然后视线上下打量着对面二人,继而无比赞赏且自豪的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在伦敦能出现如此优秀的人,其实咱们早就应该认识一下的。”
听着这番话,夏洛克不禁有些怅然,能感觉到,这位教宗大人肯定是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传言,比如那位老人走出了海边小镇,比如血牢里那段意义不明的探视,总之夏洛克突然发现,原来曾经高不可攀的教宗大人,现在都要主动过来跟自己握手了。
哦,好像也不用太怅然,因为一年之前,自己好像还杀过一位教宗呢来着
“荣幸之至。”夏洛克简短的回应了教宗的示好,然后立刻将话题转移到了案件本身:“请问开膛手的杀人预告时间,是什么时候?”
他就这么直接当着名单上的人的面,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案件报告上也有写明,但是夏洛克还是习惯性的想要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
而且纳丁·贝鲁教宗也丝毫不在意这种忌讳的问题,笑着道:“还有五天。”
夏洛克点了点头,看了看房间周围的布置:“所以,您准备在这里等待?”
“哈哈哈———”教宗爽朗的笑了起来:“当然,而且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极为有信心!
我的父母是这座教堂的神父,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成年后,我也在这里担任过修士,然后一直晋升到一位文职教廷人员,最后一点点成为教宗。
在正式接管英吉利亚教区的当天,我就将这座教堂设立成了我的主要传教节点,我在这里办公,在这里生活,这里的每一寸地面都有我的脚印。
对于我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事实上,我都不需要那些审判庭的人来负责布放,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这座教堂的人。”
说这段话的时候,纳丁·贝鲁教宗语气里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事实上,夏洛克在过来的这一路上,也确实发现了这里的守卫森严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