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春风渡酒楼。
今晚吃饭没带司景离,小世子很不开心,褚师潼哄了半天才好,等到了酒楼,听碧水说司景离还在客栈一个人生闷气。
褚师潼很无奈,她也不敢告诉司景离自己出来是赴一场鸿门宴。
若是司景离知道,肯定非要跟来,不让跟就在客栈里提心吊胆,别说生气了,光是想想都知道他指不定怎么委屈的在被窝里抹眼泪呢。
傍晚的天空被晚霞渲染成瑰丽的紫红色,满天晚霞温柔的像是牡丹花的花瓣,柔软的云层和夕阳的光混绕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褚师潼照旧是一身黑衣,轻便又低调。
马车到酒楼前的时候,褚师绚已经在门口站着等了。
他一袭月牙色长袍,容貌俊美,气质温润,光是在那里站着,就引起不少女子在一旁投来爱慕的目光。
褚师潼下了马车,一路笑着走过去。
“皇兄怎的不进去等?”
看到褚师潼,褚师绚脸上这才露出丝丝温雅的笑意。
“我也刚来不久。”
“那咱们进去吧,今儿我请客,皇兄可别给我省钱呢。”
“好啊,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两人仿佛手足情深的兄弟一般,言语间都是肉眼可见的亲切。
褚师潼的人早就在春风渡埋伏很久了,基本上店里的小二都是褚师潼的人易容过后伪装的。
两人寻了个二楼的隔间坐下,褚师潼命碧水提着自己特意带来的两坛好酒上桌,褚师绚随便点了些菜。
菜品很快上齐,褚师潼主动给褚师绚倒起了酒。
褚师潼笑道:“说起来,好像还没跟皇兄这样喝过酒呢。”
褚师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神色淡然,道:“小七太忙了,每次我想叫你的时候,你总被六皇弟叫走。”
“六皇兄每次都叫我去他府上喝酒,有好几次我都觉得我要喝死在他府上。”
褚师潼也不知道褚师绚怎么忽然把话题引到了褚师枫身上,只好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皇兄,洪山县那边的疫情可算稳住了?之前我听说皇兄感染了疫情,吓得我担心了好久。”
褚师绚静静看着她,她脸上露出的神态和表情,一丝一毫没有任何破绽,甚至眼中的担忧和亲近是那样的真切。
褚师绚垂眸道:“不过谣传罢了,让小七担忧了。”
“皇兄这是什么话。”褚师潼道:“皇兄没感染才好呢,我担忧一下算得了什么。”
褚师潼说罢,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低头吃了两口菜。
虚伪的话褚师潼没少说,可对着褚师绚说这种话,褚师潼是真感觉自己说完自己都受不了。
她闷头吃了两口菜,褚师绚忽的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褚师潼:“......”
吃饭的动作在此刻静止,褚师潼盯着那筷子菜出神。
若非因为厨子也是自己的人,褚师潼还真以为褚师绚在菜里给自己下毒了。
她干笑两声,“我又不是小孩子,皇兄好端端给我夹什么菜。”
“小七怎么不是小孩子。”褚师绚风轻云淡道:“马上九月了,小七十月过了生辰才十七岁,现在自然还是小孩子。”
褚师潼笑笑,一时间也不知那筷子菜自己到底吃不吃。
“皇兄真是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突然给我夹菜太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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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外就不给你夹菜了。”
褚师绚似乎还很有理一样,道:“之前那个结拜二哥不也给你夹菜了吗?他把你当小孩子,我这个本来就是兄长的,自然也要把你当小孩子。”
褚师潼好像突然明白了。
褚师绚这厮果然不会无缘无故做什么,给自己夹菜全是为了阴阳宋念两句。
褚师潼的笑容渐渐淡去。
“皇兄,你说话就说话,好端端提起二哥做什么。”
“你似乎很在意你这个结拜二哥。”褚师绚望向褚师潼,“你没调查过他的身份?”
褚师潼眼底慢慢变冷,语气僵持着勉强没变,“他是何身份与我无关,我也不在意,皇兄事务繁忙,这些小事还是不要操心了。”
褚师绚只好收了收刚才的语气,道:“我不过是想提醒你,长大了接触人该小心一些,若是惹你不快,倒是为兄的不是了。”
褚师潼好像丝毫没生气似的,眼里带着几分古灵精怪的灵气,笑着说道:“那皇兄要自罚三杯!”
褚师绚无奈的笑笑,“好。”
整个酒桌上,褚师潼一直在跟褚师绚喝酒,直到两坛酒都喝光了,褚师潼才看到外面飞过了一只鸽子,那是即将动手的暗号。
褚师潼起身道:“喝的有些多了,我去如厕,皇兄等我一下。”
褚师绚道:“你还好吗?不然我扶你去?”
褚师潼:“......多谢皇兄好意,不必。”
她让碧水扶着下了楼,一路来到后院,稍歇息片刻,只听前楼忽的传来就被摔碎的声音。
“啪!!!”
随后桌子掀翻,盘碗摔碎一地,酒楼里慌乱的脚步声连同着人们的惊呼声随之响起。
褚师潼静静坐在后院的井边朝着二楼窗户看去,已经看到不少黑衣暗卫冲进了屋中,屋内已经打起来了。
月色如霜,夜色凉薄。
褚师潼坐了好一会儿,等着屋内安静下来,刀剑声停止碰撞,才慢悠悠的上楼去。
她隐隐觉得褚师绚应该没那么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