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惊风道:“这不是十年游龙会吗?我上书求龙脉到场,也不知怎的,原本定下的是鸢王,最后柒王过来了。”
而司景离呆呆的坐在原地,眼睛越睁越大。
有些反应迟钝似的说。
“柒王……来泉州了?”
沐惊风一愣。
“小兔崽子,你耳朵听什么呢?”
司景离猛地一个起身,吓了众人一跳。
那张原本冰冷灰暗的双眼,似乎慢慢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他转身狂奔而出。
留下在座各位大眼瞪小眼。
没多久,只见司景离一身精致打扮的回来了。
众人:“……”
司景离连忙走到孟知虞面前问道:“祖母,你快瞧,我这身打扮如何?”
沐惊风:?
沐楚云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哟,大外甥终于好起来了。”
孟知虞欣慰的笑道:“好看,我们阿离怎么打扮都好看。”
“不行。”
司景离看了自己几眼,十分不满意:“本世子得再去沐浴几次!”
说完,他又匆匆离去。
……
纠结犹豫中,褚师潼没心没肺的在客栈里歇了三日。
十年一度的游龙会在泉州可谓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时候的天气不算太冷。
一路画着龙纹的红灯笼高挂满街,大街小巷中百姓们的走动络绎不绝。
泉州虽没有京城繁华,但地域足够辽阔,百姓比京城朴实,人气儿也比京城更显热闹。
褚师潼这三日当然没闲着,而是一连见了不少泉州这边想要跟她攀上关系的大小官员。
京城那边的书信传来了几封,因为路途遥远,所以就算用信鸽,也要迟上七八日。
褚师潼最新收到的信是朝中她联系的大臣已经准备弹劾褚师桓了,马上就要动手。
第四日,泉州一位富商前来求见褚师潼。
泉州有八个桥都是北青的边境之地,连接的国家部落有五个,她早就有意做些赚钱的事,所以对方求见,她自然就答应了。
只是会见的地方并不在客栈里,她现在没有想前去拜访镇国侯的意思,所以也不想走漏表面上的风声。
两人约了一家酒楼会面。
褚师潼午时就带人前去赴约了。
碧水被褚师潼留在客栈里,没跟着去。
她正打扫屋中的功夫,忽然听到门开了,还以为是褚师潼回来了,连忙迎上去。
瞧见眼前来人,碧水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世……世子殿下?”
门口的男子身长玉立,如枫红衣,墨发高盘,俊美妖孽,仿佛神话传说中的美人狐狸成精。
满身琳琅满目的价值连城珠宝,单单是站在门口,就堪比世上万千的迷人风景。
这人不是司景离,还能是谁?
小主,
司景离冷着脸,在屋里扫了一眼,并未找到褚师潼的身影。
“你主子呢?”
碧水有点懵的回答:“殿下出去了……”
她不知道司景离怎么找上门来的,褚师潼这次进泉州,一直都未曾对外公开身份。
想来这件事早就传遍整个泉州了,司景离都知道了,镇国侯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司景离哼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进屋。
“那本世子就等她回来。”
碧水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殷勤的给司景离送上点心又倒了茶。
她还以为司景离要跟褚师潼冷上好一段时间,没想到司景离自己找上门了。
碧水简直想哭。
只要褚师潼跟司景离和好如初,她就不用再过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司景离依旧端着高冷的架子,直到盘里的点心下去了大半,褚师潼依旧没有回来。
他坐不住了,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
瞧见褚师潼住的这间屋子有个很大的阳台。
这种阳台是泉州特有的建筑,整个阳台都在房间外面,通常用门与房间内部相隔,阳台外边有一圈半墙高的木栏,每当夜晚,搬个桌椅去外边儿赏月最好不过。
司景离耐不住性子去了阳台,在台上能看到街上的车水马龙,若是褚师潼回来,他也能最快的瞧见。
此时已经傍晚,火烧云重叠如万层楼阁,漫天霞光赏心悦目。
碧水又端了些新的点心,还都是挑了司景离平日爱吃的。
司景离瞧着点心,无端笑了一声。
“你倒是殷勤。”
话里没什么好气儿。
不过碧水并没在意,只要司景离不让褚师潼没事儿发脾气,她已经很感恩戴德了。
“世子殿下是贵客,碧水殷勤伺候是应该的。”
司景离拿起一块糕点掂量了几下。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主子的意思?”
碧水对上司景离那双难得锐利的眼睛,心虚的有些脚软,讪笑着说:“自然……是我家殿下的意思。”
司景离自然看出来她在说谎,于是随手就把点心扔回了盘子里。
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算了吧,你别替褚师潼说好话了,她若是有这份心意,怎么可能进元桥四日了都未曾去镇国侯府。”
碧水紧张的满头大汗,“世子殿下误会……我们殿下、我们殿下是有些……水土不服,一连走了十八日,殿下的身体难受的很……”
“所以她未曾在客栈休息,反而出去跟别人玩儿去了是吧?”
“……”
碧水挫败的灰头土脸。
司景离懒得难为她,靠在摇椅上看起了风景。
褚师潼确实蛮会选地方的,虽然这间客房向北,但位置极好,一眼可见半个元桥,还能看到北边儿的山和……镇国侯府的八层千机楼。
司景离:?
也是这时候,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件事。
这个角度,似乎正好可以看到千机楼四层以上的外向阳台。
而他冬夏很少在院子里住,多数都在千机楼,千机楼的外向阳台在夏天或者冬天用来吹风和赏雪最舒适不过了。
“碧水。”
“奴婢在。”
司景离指着千机楼问:“你可知……那是什么?”
碧水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说:“那不是镇国侯府的千机楼么……”
司景离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可想到如今秋末,他并不在千机楼住,所以又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自作多情。
所以他忽然陷入了沉默。
而碧水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道:“奴婢记得上次来还和殿下看见世子殿下在千机楼的阳台上挂灯笼呢。”
司景离原本沉寂的心忽然动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褚师潼来过泉州?”
“殿下来过两次呢。”碧水说:“每次来,殿下都要住在这间客房里。”
司景离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从未知晓的地下之事似的,连忙问:“什么时候来的?为何本世子不知道?”
“奴婢记得……第一次是夏天,殿下去江州办事,办完事之后说来泉州看看,就绕远来到这里留了三日才回去。第二次是冬天,殿下去荆州解决一桩案子,解决完之后又来了这里,就是那会儿瞧见您在千机楼上挂灯笼呢。”
似乎是碧水口中的“绕远”一词把司景离哄高兴了。
他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嘴上却怪罪着。
“褚师潼这个胆小鬼,光会在背地里偷偷觊觎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