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也配叫“小周郎”?(2 / 2)

江山美人志 心言水木 3684 字 1个月前

一时暮色渐浓,北极星微微现出光明,红红的篝火照亮了半个河滩。汝元、予京守在火旁烤着一半儿收拾好的青羊,旁若无人地谈笑着;受伤的军士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水边待宰野鹿的悲鸣隐约可闻,张弥带着人从林子里撅了一挂冬枣儿,扛回来刚放下,便急着拿刀子要去割鹿血,早被一帮青年军士嘲笑着拦住。她无事可做,便寻了个草地厚实的僻静地方,铺了毡毯,躺在老赵怀内看星星。

“这回去天福城,我本打算叫周斌一应负责刺杀之事。只是,看今日他们这表现,实在令我担忧。我想着,若是实在不行,我只能亲自过去了;”老赵拍了拍她,看她眯着双眼蜷作一堆儿,便笑道,“怎么困成这样?快醒醒,你可有什么巧法子,说给我听听。”

“将军不能亲去。”夭夭顿时眼睛睁得溜圆,“刺杀耶律倍虽是大事,但咱们此番设计意在攻取辽阳,拔掉这颗亘在心口的大钉子;你若走了,谁来领兵?”夭夭翻了个身,见他深以为然,眼睛又眯上了,“刺杀的事儿,能一次性搞死耶律倍最好,若是不能也没事儿,只要搅乱了天福城,叫他们惶惶不安便算是成功了。再者,也不必非要真刀真枪地拼斗,放冷箭、打埋伏、纵火、下药投毒,都是使得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赵楮眼中闪过冷冽之意,沉声道,“这一回若能一举杀掉耶律倍父子,东丹和辽阳便会自乱,若再用兵,便会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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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那小子,将军莫要小看他;这人脸虽长得好看,心思却歹毒,满脑子的鬼蜮伎俩;”提及耶律阮,夭夭忍不住顿了一顿,软语相劝,“即便他为了贺寿亲去天福城,也必会留有后手。况且,他们契丹人国内也不安稳,那新国主早就忌惮这位前太子了;咱们若不是急着想要辽阳,本可坐山观虎斗,等着他们内乱即可。”夭夭见他似有所动,便继续劝道,“况且人才难得,王英、周斌这些人可都是将才,将来是要有大用的,将军更是身系一方安危,何必为冢中枯骨涉险?”

“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我过去?其实我们乔装作契丹人的样子,混在百姓里,况且雪山那边也会——”老赵将她搂紧了些,好言好语地商量。

“不同意。”夭夭气笑了,原来是偷摸约了兄弟外出打野,“男人至死是少年”,这浑话还真有些道理。

“嗐!等过些日子粮食、租税全都收上来,准备充分了,我计个数儿咱们再细细地盘算。咱们在辽阳和天福城都有坐探,递送消息、探听虚实极为方便,今冬必能派上大用。”夭夭慢悠悠地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便扭头问道,“将军这一场计议,可曾跟阿翁商量过?”

“........”

“什么?!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告诉家里?”夭夭噌地一声坐了起来,“阿翁要是知道你瞒着他涉险,一定会生气的!”

“郡主娘娘,这是周斌,原是宁远将军手下副将;文的武的都来得,我们私下里都称他作‘小周郎’;他几番想来拜见郡主,只是都不凑巧。”

夭夭本欲过去找老赵说话,张弥却风一般地拉了个青年军将过来,笑嘻嘻地引荐给她;夭夭无法,只得停步细看。那人比张弥略高些,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面白微须、眉目挺括,望之仪表非俗,颇有些儒将温润的气韵;只是这个雅号“小周郎”未免有些托大,于是朗声笑道:“我见过你,便是昨日席间为我击箸作乐者。”

“郡主明慧。”周斌揖手为礼,身姿卓荦,言语间颇为恭敬,“郡主昨日一舞如天人下降,末将不才,粗俗小技不堪入目,郡主勿怪。”

“周将军谦虚了。”夭夭见他着一身轻便皮甲,又披发作异族装扮,便笑道,“方才多谢你手下留情。”

周斌听罢,不觉面上微有愧色,自于腰间摸了一遍,慢慢取出一枚箭身已然开裂的小箭来,目光灼灼,笑道:“郡主箭法高超,若非赵将军着人先换了郡主娘娘的箭袋,末将此刻怕是已经没命了。”

“哈——亏得被他将箭袋换了去,不然我今日若真伤了将军,该是白山的损失了!”夭夭洒落笑道。自思她今日若认真些、为了“行猎”准备得再谨慎些,不仅检查了弓弩,再循例将墨曜带上,一个不小心...夭夭看了一眼朝自己走来的老赵,不禁有些后怕。便示意张弥、周斌退下,自己笑着朝他迎了上去。

“这周斌本是杨将军亲自举荐过来,给你做护卫的,——张弥虽好,到底年轻了些,心思不足,行事也不够沉稳。”赵楮展臂揽住她,瞧着她有些疑惑的样子,便认真解释道,“我见他资质不凡,不仅懂兵阵之法,还颇知这山外的地理、人俗,人也谨慎会处世;便做主截了来先用着,他又通契丹话,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这周斌确实不错,人物生得也好,给我做护卫实在是有些屈才。我眼下有个张弥混着就够了,好歹听话些,好驾驭。既然周斌能入得了你的法眼,那就请将军多磨磨他,能追上你一半儿也是好的。”夭夭搓了搓手,笑道,“只怕以后咱们手里能带兵的军将不够用啊!”

“那周斌对你,倒是挺有眼缘的。”赵楮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心有牵绊,便会一心一意效命于我。” 夭夭面不改色,沉思片刻不禁“噗嗤”笑了,看了眼有些吃惊的老赵,问道,“将军拦了我的人,莫不是因为这个?”老赵见她眼神澄明,早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于是也不掩饰,点头承认。

“郡主妹子,咱们捉了一对锦鸡,五彩辉煌的,待活拔了尾巴毛给你做羽扇子。”王英赤膊站在河滩上,一手攥着两鸡四翅,望着夭夭和老赵铁憨憨一般讨好卖乖。 夭夭走近一看,才看清那鸡竟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红腹锦鸡,此刻已经耷头耷脑,长长的尾巴垂着,连扑腾的力气也没了。“这东西也就看着好看,浑身没有几两肉,滋味儿也一般。”王英咂咂嘴,“也就配拿尾羽做个扇子,插在瓶子里当摆设也好。”

“你既不打算吃它们,干嘛打了来?我石居里又是虎皮又是野鸡扇子的,你当我是女山大王吗?”夭夭深吸一口气,怒道。

王英看了看手里的山鸡,又看了一眼快炸毛的夭夭,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那就叫张弥兄弟拿回去,你们养着玩也成。这东西飞起来还挺好看的。”随即便拿了一根细麻绳将鸡捆住双脚,丢在地上。又笑嘻嘻地忙活去了。

一时暮色渐浓,北极星微微现出光明,红红的篝火照亮了半个河滩。汝元、予京守在火旁烤着一半儿收拾好的青羊,旁若无人地谈笑着;受伤的军士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水边待宰野鹿的悲鸣隐约可闻,张弥带着人从林子里撅了一挂冬枣儿,扛回来刚放下,便急着拿刀子要去割鹿血,早被一帮青年军士嘲笑着拦住。她无事可做,便寻了个草地厚实的僻静地方,铺了毡毯,躺在老赵怀内看星星。

“这回去天福城,我本打算叫周斌一应负责刺杀之事。只是,看今日他们这表现,实在令我担忧。我想着,若是实在不行,我只能亲自过去了;”老赵拍了拍她,看她眯着双眼蜷作一堆儿,便笑道,“怎么困成这样?快醒醒,你可有什么巧法子,说给我听听。”

“将军不能亲去。”夭夭顿时眼睛睁得溜圆,“刺杀耶律倍虽是大事,但咱们此番设计意在攻取辽阳,拔掉这颗亘在心口的大钉子;你若走了,谁来领兵?”夭夭翻了个身,见他深以为然,眼睛又眯上了,“刺杀的事儿,能一次性搞死耶律倍最好,若是不能也没事儿,只要搅乱了天福城,叫他们惶惶不安便算是成功了。再者,也不必非要真刀真枪地拼斗,放冷箭、打埋伏、纵火、下药投毒,都是使得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赵楮眼中闪过冷冽之意,沉声道,“这一回若能一举杀掉耶律倍父子,东丹和辽阳便会自乱,若再用兵,便会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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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那小子,将军莫要小看他;这人脸虽长得好看,心思却歹毒,满脑子的鬼蜮伎俩;”提及耶律阮,夭夭忍不住顿了一顿,软语相劝,“即便他为了贺寿亲去天福城,也必会留有后手。况且,他们契丹人国内也不安稳,那新国主早就忌惮这位前太子了;咱们若不是急着想要辽阳,本可坐山观虎斗,等着他们内乱即可。”夭夭见他似有所动,便继续劝道,“况且人才难得,王英、周斌这些人可都是将才,将来是要有大用的,将军更是身系一方安危,何必为冢中枯骨涉险?”

“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我过去?其实我们乔装作契丹人的样子,混在百姓里,况且雪山那边也会——”老赵将她搂紧了些,好言好语地商量。

“不同意。”夭夭气笑了,原来是偷摸约了兄弟外出打野,“男人至死是少年”,这浑话还真有些道理。

“嗐!等过些日子粮食、租税全都收上来,准备充分了,我计个数儿咱们再细细地盘算。咱们在辽阳和天福城都有坐探,递送消息、探听虚实极为方便,今冬必能派上大用。”夭夭慢悠悠地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便扭头问道,“将军这一场计议,可曾跟阿翁商量过?”

“........”

“什么?!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告诉家里?”夭夭噌地一声坐了起来,“阿翁要是知道你瞒着他涉险,一定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