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你怎的这时才出来?”
慕容瑾楞了一下,“三哥怎么在此处?”
“我原以为你紧跟着便出来了,哪里知道你耽误了这样久,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说着便拉过慕容瑾的手往前走去,不到两步复又停下,将自己怀里的手炉粗鲁地塞给慕容瑾,“才出来多久,手就冰成这样了,明知道自己怕冷也不知道保暖,这些奴才也真是不仔细,大寒天都不晓得给主子送个手炉。”慕容瑾身后的两人不敢说话,只将身子弓得更下了些。
慕容瑾捂着手炉,只觉得掌心无比熨帖,轻轻拍了一下慕容言的手背,“好啦,下次一定不会了。话说三哥今日怎会在此等我?”
“自然是许久不见你,想你了不行吗?你以往与我说,身子好了便来找我,我等了一个年节你都未曾来,我本以为你今日都不回来的。反正你我同路,便相与你一道回去,也不觉孤单。”
“你的侍读呢?”
“他今日家中有事,回家去了。”
慕容瑾好奇道:“紫兰宫并不往此方向,三哥今日不与兰妃娘娘一同用膳了吗?”
“唉......”慕容言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快别提了,我昨日才与母妃生了矛盾,如今不想去见她,想来母妃也是不愿见我的。”
“......”慕容瑾默然。慕容言与兰妃母子二人关系向来不错,慕容言虽然性子顽皮了些,但始终是顺着兰妃的,如今这番,只怕不是什么小矛盾。也不再多问,只道:“那今日不如去浮月宫里用膳?”
“不必了,”慕容言摇了摇头,“自然要去西华宫的,往这条宫道上走很近的,你那宫太远了,只怕还没到,我便饿得走不动了。”又对东显二人说,“你们当中着一人回去传个话,就说你们殿下今日与本宫一同用膳,叫他们不必准备了。”也不等慕容瑾回复,便拉着他往西华宫走去。
去西华宫的路果然要近些,二人褪去披风进入暖室内,慕容言便屏退了宫人拉慕容瑾坐下,“你离宫的日子太久,宫里有许多事情可能都不清楚,虽然我知道的也并不全面,但你听一听,也是好的。”
慕容言接着道:“现下宫中贤妃最得圣宠,我母妃都要让着她三分,连带着大哥也跟着恩宠无数,我听有些碎嘴的宫人说,五弟的重疾与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这二人本就与人不善,以你现下的处境,能避则避,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我母妃与我说,西秦打算与我大燕交好,父皇也准备送一位皇子过去,”说着看了看慕容瑾,见其面无波澜,便继续道,“你也不要多想,现下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你刚回来,父皇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的。”
慕容瑾心里苦涩一笑,却没有说话。
“你刚回学宫,那个顾先生怪得很,你还是少与他接触的好。”
慕容瑾微微蹙眉,问道:“三哥此话是为何?”
慕容言道:“严先生过世后不久他便来了,也不知是何身份,何人引荐,整日散漫又矜傲。平日里面皮带笑,却又与谁都不亲近,遇到后宫的主子也具不行礼,父皇反倒还很赏识他。不过据说他是哪个士族的公子,整日却穿得像个赶考的穷酸书生。也说不清楚他哪里不好,反正,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三哥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三哥。”慕容瑾微微仰头一笑,目中是许久未出现过的如雪后初霁般的柔光。
慕容言满不在意地笑道:“你是我四弟,我是你三哥,谢什么谢的,多生分啊。”
谈话间,菜食已至。两人谈笑间用完了午膳,由于未时还有六艺之课,故只能小憩片刻。
六艺之课各皇子的老师不同,故需在不同地方习课,各门课程安排也根据各皇子条件不同来定。
慕容言问道:“阿瑾一会儿去上什么课?”
“似乎是乐律与射骑。”慕容瑾想了一会道。
慕容言皱紧了眉头,“阿瑾还未病愈,理应不该去上什么射骑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