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顾十......”慕容夙夺了顾十的灰压,“你做事能不能长个心眼啊!”
“哎呦怎么我的瑞王殿下,”顾十无比心疼地看着被拨乱的香灰,“人家缺了几十本书没学,下官就不能让人家去找个看书的地儿吗?”
慕容夙拿个那灰压敲着石桌,“你那是皇子看书的地方吗?他缺了书自然有人送去,用得着你这么费心。”
顾十连忙夺过灰压,“您王府里金砖玉瓦的,可别把我这个穷酸人家的东西给敲坏咯~”
慕容夙瞥了一眼那套香具,问道:“你这套香具哪儿买的?”
“送的。”
“哟喂,”慕容夙嘲讽道,“咱们大燕堂堂三品翰林,住着这么一个破败的院子,穿的还没一个下人好,想不到您还受贿啊,谁的贿啊。”
顾十无奈道:“好吧,玉轩阁买的。”
“玉轩阁?不错嘛。”
“自然不错,”顾十拿着香具挨个在慕容夙面前晃一晃,“你看这上好的精铜,这上好的雕花,这细腻圆滑的手感,这流畅的光泽,哪样不是这大棘城中最好的!”
“多少钱?”
顾十笑道:“不过百两。”
“不过百两?”慕容夙扯了扯顾十那快打补丁的麻布袖子,“你这身袍子值得上一两吗?”
顾十不耐烦地将慕容夙的手拍掉,“知道还拉拉扯扯,扯坏了你赔?”
“赔给你百件。”慕容夙咬牙切齿道。
顾十小心翼翼地将香篆放在被压平的香灰上,“好——那随便你扯。”
“你到底想干嘛?”
“没看见我正在准备品香吗?”又取来香匙将香末放进香篆中。
慕容夙不耐烦道:“本王跟你说的是这个吗?你别给我装傻,那文渊楼里有什么,你想让那老四看的是什么?”
顾十用香铲将香末铺匀,“文渊楼里有什么?文渊楼里什么也没有。想看的,都没有。”
慕容夙道:“他可还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顾十冷笑一声,将香篆轻轻提出,“人家这孩子可比殿下您强多了,您十一岁在干嘛?在调戏府中的丫头。人家十一岁在干嘛?在谋天下!”
慕容夙语气平稳下来,“那你想干嘛?”
顾十将一截线香点燃,再用线香将香末引燃,“这文渊楼里没有我想看的东西,我也看不到,不过慕容瑾不一样。他想看,便看得到。”淡淡的木系香味在院中渐渐散开,淡雅而又厚重。
“看什么?”
顾十故作高深道:“天机不可泄露也......”
慕容夙怒道:“顾十,你有病!”
“下官怎么了?”
“满院子的枯草,露天的荒院,你品哪门子香啊!大冷天又没有蚊子给你熏。”
“你这个俗人,万物皆有灵,谁说草木不可品香?”
慕容夙不满道:“你这个破香。”
“胡说,我这可是上好的伽若香,我花了五十两才得来的一小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