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卧榻三日,才能勉强出门走动。不是很有力气,但还是站得稳了。
春深日暖,阳光轻轻斜斜地洒下来,让人看起来都要精神几分。
柳絮若花因风起,慕容瑾远远的就看见倚着柳树的白兮影,便对身后的几个宫人吩咐道:“你们就在此地,我过去走走。”
“看来殿下恢复得还不错,”白兮影朝慕容瑾笑了笑,“再过几日就可以回学宫念书了。”
“先生今日怎的在此?”
白兮影缓缓道:“明日便要启程回南越了,今日来宫中与司乐大人辞别,顺便来看看殿下。”
“先生知道我今日要来此处?”
“猜的,来撞撞运气。”
慕容瑾联系着宫中的传言大概能猜到些许,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可知,此番事件背后,可真如传言所闻?”
“贤妃想害你是真,命钟鸿远在你药方中动手脚也是真,可钟鸿远在你药里加的是魂熄草,你中的,确实蔛荧的毒。”
慕容瑾不解地看着他,“先生的意思是……”
“魂熄草是慢性毒,须得长期服用,而蔛荧是烈毒,服下后三四个时辰便要发作。你有段时间夜不能寐,梦不安眠,白日里没有精气神,那是魂熄草的作用。可是,那段时间后,是不是又没有这些症状了呢?”
“若不是那药失了效,便是钟太医没有再用魂熄草,是钟鸿远没有再听命于贤妃,还是贤妃放弃了计划?”
白兮影反问他,“你知道,蔛荧,是什么毒吗?”
“什么毒?”
“那是……”白兮影正了身子,低沉着声音说,“北齐皇室特有的毒药,用给皇子皇女试炼的,当然,也只有北齐皇室才有解药。目前来说,只有我才有解药。”
“那解药是……”
“严义真是北齐人,我不能亲自出面,便给了他一粒解药,好在他医术不错,研究出了方子。前些天,陛下已经在怀疑我的身份了,若不是恰好有贵人相助,还当真难以脱身。”
慕容瑾许久没有说话,他感觉胸膛中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晶莹,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脏溃烂般的疼痛。
那些不愿意接受的东西都被赤裸裸地摆在眼前。他本想着,即便物是人非,即使逃不开事与愿违,但有些东西,总还是在的。
那些温暖美好的回忆,那些恍惚间的幸福,都成了笑话!
慕容瑾长舒了一口气,压下了些许心中的情绪,淡淡道:“所以说,是拿了我的性命作了赌注,是吗?”
白兮影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听着他接着道:“赌赢了,便是一箭双雕,不仅打压了贤妃和林家,又可以引出北齐余孽,即便是输了,也不过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失心的事,你是知道的,”白兮影转开话题道,“你有没有数过你娘亲留了多少粒焯湖给你吗?”
“半百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