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暗自白了他一眼,“属下明白。”
云清去时,严义真正写着方子,一口接一口地叹气。
“大人,殿下这是怎么了?”
严义真压着几分怒火道:“本来旧疾就犯了,又去练什么剑,如今又积郁在心,这病可怎么好得了啊......”
云清试探性地问道:“那......殿下这病可会把人给烧傻了?”
严义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傻不了,就是忌口也得严一些,以往在宫里我官职所限,也不能在御食房多指指点点,如今到了贵府上反倒方便了许多。”
云清也不怎么明白他说的,只又待了一会儿,便回去回话了。
慕容夙咬着笔杆,看着那份家训,怎么都觉得没有力去抬笔写字。听了云清的话后,慕容夙不禁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病是被气出来的,”又将那笔头放在新拿的砚台上胡乱蘸着墨,“我当年是在二哥府上长大的,那不一样。虽然我和先帝感情也没有多深厚,可若是我在他那个年纪被先帝扔到别的哪个皇叔府上,我起码也得气上个十天半个月。更何况皇兄以前待他那么好,这么一下子,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这么说来的话,慕容瑾他爹的确混账了一点。”
“主子......”云清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好奇道,“那陛下曾经待四皇子有多好?”
慕容夙想了想道:“皇兄待靖怀皇后都没那么上心过。”
“不是说陛下迎娶先皇后只是为了北齐吗,陛下他和先皇后之间莫非还有真情?”
“靖怀皇后当年是真的托了真心给皇兄的,”说着,又摇了摇头,“至于皇兄嘛......本王也说不上来,但靖怀皇后已经是我这个混账皇兄除了章毅太后外最放在心上的女人了......”
人心啊,都是易变的。
身为君王,江山社稷在前,权力疆土在前,大局在前,百姓在前,最后才分下那么一些微不足道的位置,留给早已腐朽的感情。
严义真也就在瑞王府,以慕容瑾御医的身份常驻下了。
第二日,严义真在厨房那里给负责慕容瑾食膳的厨娘嘱咐着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葱韭害蒜不能沾,凡酱料等腌制物不可,蛋奶少食,胡桃松子类坚果不可,糕糖点心也不要吃,做菜时椒姜也是放不得的……如此药前七日,药中,和药后七日,方可。”
絮絮叨叨了小半刻,才将这忌口一时说完。
那厨娘没见过这么刁钻苛刻的大夫,一时也记不完全,又叫了个记性好的来让严义真再说一遍。
这慕容瑾刚醒来时味觉迟钝,头脑发昏,吃着清淡的倒也觉得清爽。
可这再过两日,便觉得那汤药一日苦过一日,又没有糕点糖果稍作调剂,每餐都寡淡得很,更加没有胃口了。
本想去隔壁南箫小院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食,谁知南箫不在,慕容瑾便独自在王府里转悠着。
乱逛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厨房在哪儿,反倒阴差阳错到了慕容夙的书房。
书房的门关着,里面有人声交谈。
慕容瑾轻步过去,贴在墙边一听,便知道是慕容夙和严义真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