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夙,又真的下得去手吗?
这寄人篱下的日子,还真是不太好过。
慕容瑾苦笑着扶起那个倒地的花架子,才命人来点了灯烛。
今日的十遍家训还未抄完,这可真是个费事费力又磨人脾性的活儿。
而慕容夙此事也正在抄着那家训,只是他每日只有五遍,较之慕容瑾也更有经验些,小半个时辰不到就将今天的最后一遍家训抄完了。
从一旁的柜格中取出两轴画卷摊开来看,上面画的分别是万俟之和白兮影。
两人气质不同,相貌也有所差别,可给人的那份感觉却又那么相似。慕容夙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可他就觉得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慕容瑾与白兮影有所牵扯的时候,会头脑发热地做出那样的蠢事来。
他只是太想知道了,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故人。又或许,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想知道,只是,想了解一些,更多的,与他有关的事情。
现在已是初夏,一场大雨一阵日晒后气温回暖了不少,空气也逐渐有了湿热的迹象。
也不知道,远在南越镜城的那个人,可还安好?
慕容夙就这样想来想去到了丑时还未歇下,最后伏在案上睡着的,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被旭光晃醒的。
身子凉了一夜,胸口又涨着气,虽说睡的时间长却也并未睡踏实,慕容夙头脑昏沉地推开门,打算回自己院子里去补个觉。
待到午后醒来又吃了一餐,才想起去书房抄那烦人的家训。
离书房还有数十步,慕容夙便看到雕门敞开着,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离开时忘记了掩门。虽然在这王府里他是下了令不得让闲杂人靠近书房,却还是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还没跨进书房,慕容夙便看到那个小小的有些熟悉的身影坐在他的书案前,阴沉着脸看着书案上的画卷。
听见脚步声,慕容瑾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火折子,点燃了烛台上只剩下半截的玉烛。
他其实不过是今日抄写抄得疲乏得很,便想出来走走,谁知正瞧见慕容夙的书房敞开着门,书房内也无人,便大步走了进来。
“瑞王叔,你来抄家训的吗?”
“慕容瑾,你——谁允许你进本王的书房的!”
“瑞王叔你急什么,难道是这书房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慕容瑾将其中一轴画卷拿起,“以前还不知道瑞王叔的丹青之法如此出神入化,不然小侄定然早就前来请教了。”
慕容夙恼怒道:“你快放下——”
“哦,”慕容瑾轻轻挑眉,将那幅万俟之的画像提拎到烛火上方,“瑞王叔的意思是,叫小侄放下吗?那小侄便遵命了。”
说着,那画轴便凑近了烛焰。
慕容夙快步上前,想要夺下。
慕容瑾威胁道:“瑞王叔要是再上前一步,这画上之人保不定得断手断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