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
秦湛缓缓睁开眼,两兄妹在对视的刹那,彼此眼中都有不同程度的震动。
这一刻。
秦语才彻底醒悟。
无论如何,刻在不同身体里的相同血脉,是强大到永远也无法割裂开的。
秦湛始终都是她的哥哥。
唯一的亲哥哥!
秦语眼角乍泄莹光,她嘴角动了动,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秦湛见她终于肯为自己难过了,眼睛里流出欣慰的光,他虚弱地开口道。
“当我得知你连人带车被秦韶撞翻大桥之后,我也混在搜救队里,两眼不合地跟着找了你三天三夜,不过很可惜……”
秦湛轻笑道,“哥哥本事没那么大,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你,还有上次你从顾家山庄地下室被救出住院的时候,咳咳,其实……
其实我来看过你,只不过看你的时候,你正在休息,闭着眼睛,还和小时候一样,那样乖巧,那样娴静,很,很像母亲……”
原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冷漠,那样无动于衷。
他只不过再用另一种方式守护自己。
秦语的记忆,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从前他还对她好的时候。
每当秦天德责罚她之前,秦湛总是会跳出来为她说话,甚至在她被秦天德关禁闭,他也会隔着门板陪着她,跟她说话,逗她开心。
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
他看她的目光变了,变得不再充满怜惜和柔情,张口闭口也没有了她的名字。
秦语红着眼问他,“既然你是关心我的,那从前……为何又事事以秦玥为先,很多时候,你明知道她是错的,却非要帮着她,而不帮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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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秦玥诬陷你,说你把她推进泳池的那次吗?”秦湛苦笑起来。
秦语点点头,“记得。”
当时秦天德还把她关进房间里,三天没让她吃饭。
“她跟秦天德说,因为你恨她,所以才想让她消失!可她对我说的却是,你看到了她手上戴着的一串佛珠,嫉妒心爆发,透露出真正憎恶的人,其实是我。”
秦湛艰难吐露道,“而那串佛珠,是母亲生下我之后,专门为我去寺庙求的,你之所以如此愤怒,是觉得母亲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为你留,是不是重男轻女,根本就不爱你!
我当时听完这些,整个人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谁能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呵护着的妹妹,却是这个世界上敌视自己的人!所以……
所以我才选择对你视而不见,才选择偏爱秦玥秦韶而非你。在你跟阮筱笑联手让秦玥在餐厅现出原形之后,我特意去找过一次张嫂,她告诉我了当年的真实情况。”
秦湛颤抖着嗓音道,“原来是秦玥拿着佛珠去你面前嘚瑟,还试图扔进水里,糟蹋这串佛珠。
你并没有说那样的话,甚至还义无反顾地跳入泳池,想要找到那串佛珠,亲自交还到我的手上!”
秦语咬紧下唇,久久未曾言语。
秦湛缓缓转头,看着她,无比诚恳道,“对不起,哥哥错了,错了很多很多年,先前给你道过歉,你不肯接受,可无论你接不接受,我都要一直说下去。”
“我……”
秦语的眼泪,终于滑落腮帮,“我不怪你了……”
秦湛的嘴唇抖了抖,半天才抖出一句,“好,既然这样,那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秦语擦擦眼泪,愣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