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太后倒下之前,不解和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麻姑,正因为有麻姑在,虞太后才从不担心自身安危。
可这一次,麻姑却未曾提醒她碗里有毒,她更是没想到刘瑞景这个懦弱无能的废物,竟敢对她下毒。
不光虞太后没想到,何不凝也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以至于他跪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唯有虞太后身边随侍的嬷嬷惊恐万状地去扶虞太后,转头对外大喊。
“来……!”
老嬷嬷声音刚起,就被瑞景帝抓起桌上镇纸,砸得血溅当场。
麻姑垂眸,没人知道面具下那张脸是什么样的表情。
虞太后挣扎着,双眼血红,抓住瑞景帝的衣摆不甘心的问,“你……为何……”
瑞景帝随手丢下镇纸,把自己的衣摆用力抽回来,笑道,“母后怕不是忘了,这大玄是我刘家的天下,麻姑她只忠于大玄,而不是你。”
虞太后含恨咽气,瑞景帝端坐在御书房正中那张黄金铸成的龙椅上,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袖,背脊一挺。
“朕,可是吓到了武安侯?”
何不凝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御书房内还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全都颤抖匍匐,不敢抬头。
“来人,把武安侯扶起来。”
旁边的太监诚惶诚恐,跪着爬过去,何不凝抬手表示不用,自己站起来。
再三思索过后,何不凝压低声音道,“陛下,您可知,即便您……即便没有太后,您也无法离开皇城,皇城禁军并不听令于您,朝堂上下的武官和文臣,也没有多少愿意听您的。”
瑞景帝笑了,“爱卿,你说的这些朕何尝不知,但朕现在要的,只是天下大乱而已!”
话音一落,站在后方的麻姑眼神一凛,上前一步,只是没等她开口,瑞景帝就突然拔高声音。
“麻姑难道要现在除掉朕这个昏君吗?”
瑞景帝头也不回,压抑多年的帝王之气尽显。
“麻姑可别忘了,朕无子嗣,刘氏宗族也早都被朕敬爱的母后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虞氏的子孙,你现在杀了朕这个昏君,就等于将刘氏的皇位拱手送给虞氏,亦或是左氏。届时你所驾驭的刘氏忠魂怕是会失控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麻姑瞳孔震颤,一时半刻竟拿瑞景帝毫无办法,何不凝也一脸看疯子的神情,关键是瑞景帝真的太疯了,让他无法管住自己的表情。
说完,瑞景帝回头,又换上一副温和笑脸,对麻姑道,“若想刘氏长存于世,何必拘泥于当下,若能以刘氏皇朝的倾塌,换一个太平盛世,后世史书自有刘氏之名,那才是让刘氏万古长存之道,麻姑,以你之力连一个左今也都对付不了,谈何救刘氏,刘氏走到如今的地步,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瑞景帝那双笑眼刺穿麻姑的心,他分明就是在说,你有救刘氏的忠心早干嘛去了?朕当年求你的时候,你却为了大玄朝堂稳固,不去杀了把持朝政的左今也,不去肃清干政的虞太后,现在在这里表忠心,你表个鬼!
麻姑拳头紧握,最终将迈出的脚收回,默默退回。
“麻姑,朕是刘氏正统,你只要护住朕,就是护住刘氏,懂吗?”
麻姑垂眸,点头。
镇住了麻姑,瑞景帝笑呵呵地转向何不凝,“又让爱卿受惊了,是朕的不对。”
何不凝赶忙低头拱手,“臣不敢。”
“你连你爹都敢反,你还有何不敢,武安侯,朕很欣赏你,要不是你爹伪善,这皇位给你坐,定是比朕坐得稳当。”
何不凝心头一震,立即下跪,“陛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