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要挟。”沈修白煞有介事道,“只是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不想明天醒后,被人议论吧。”
他说的对,她确实是不想被人议论。
但是沈修白口中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却是“一荣他荣,一损她损。”
于是裴绾绾冷道:“你叫我如何信你不会碰我?上次之后,你我之间,已经是一点信任没有了。”
“这样吧。”沈修白道,“你将我的手绑上。”
“然后睡在地上。”裴绾绾补充道。
沈修白感到自己受了莫大的羞辱,但是为了稳住裴绾绾,沈修白决定忍辱负重。他深吸一口气,道:“可以。”
他转身出去,对守在外面的陈昌道:“陈昌!速把被褥抱来!我与夫人同房。”
陈昌一愣,回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夫人要与您同房?”
“是!”沈修白催促道,“还不快去?!”
陈昌差点跳起来,忙快步跑了出去。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棂,洒在裴绾绾清冷的侧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她轻叹一声,缓缓起身,走向铜镜前。镜中的女子,容颜虽美,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与决绝。裴绾绾从妆奁中取出一把精致的骨雕象牙梳,梳齿间仿佛还残留着往日的温存,但她已无心细品。
她轻轻解开长发,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裴绾绾动作轻柔而坚定,一梳到底,似乎在梳理着心中纷乱的思绪。她闭上眼,让清凉的夜风拂过脸颊,带走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泪痕。
说实话,裴绾绾极美。
沈修白承认自己被她的美貌摄住了心魄。
但沈修白自诩更爱叶芝芝那样的“沙场美人”,而不是裴绾绾这样的花瓶。
可是…自己心底缓缓升起的怜惜又是什么?
他从始至终,对裴绾绾应该只有利用啊。
沈修白捉摸不透,索性也不再去想。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你好似生了几根白发?”
裴绾绾一怔,伸手摸向自己的发尾,惊觉自己竟然长了几根华发。
沈修白道:“要不要我给你梳发?”
裴绾绾冷冷道:“不必。”
沈修白一塞。
裴绾绾眯起眼睛,走神了一瞬。
她恍惚想起谢晏衡那次为她梳发。
他指尖的温度似乎还留在自己的发间。
想到谢晏衡,裴绾绾不禁微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