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噢~~哇哦!”
和着边上马的助威声,木材杰克把酒杯举过头顶,仰起头一饮而尽,很快满满一杯酒就消失殆尽,在看客们的叫好声中他重重地将空杯砸在桌上,看这对面的马不屑的笑了笑,这时对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看着面前又被重新斟满的酒杯,不禁咽了口口水,不过他还是拿起酒杯尽力喝着,可以看出他的蹄子在颤抖。突然他向后倒去,剩下的酒洒在地上,马群中出一阵欢呼,笑声充满了面圈乔的酒馆。(译者:原文中出现的都是热可可,但如果说是喝巧克力都会醉那我也是醉了,所以用酒代替了。)
木材杰克看着倒在地上的挑战者,也大声笑着,这这个同行的伐木工的儿子,想要挑战他还是太年轻了。
“看吧,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该挑战我,因为我是一直赢的那个,哈哈哈,”他冲着面圈乔招了招蹄,“再给我来一杯。”
“算了,杰克,最后一声钟声已经敲过了,不早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面圈乔的店早就关了,就像中心城别的店面一样,但今天可不是一个平凡日子,那些贩卖木材和树苗的小马都会来中心城庆祝同心节,这是他们的传统,他们来这吃些面包圈,喝上几杯,然后聊一聊这一年中可聊的事,吹嘘下自己砍倒了多大的树,一年赚了多少钱之类的。这些年,都是面圈乔敞开大门,为他们提供这一个场所。
这是在美好的盛宴也有结束的时候。
“是不早了,伙计们,看在给予我们温暖和食物的面圈乔的份上,早点休息吧,最后让我们在为这全小马国最好的面点师干一杯!”大家都应和着,喧闹一番后都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起身结账。木材杰克也是一样,不过他还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公马,他和另外一只年纪有些大的公马一马一只蹄子拉起他,“我说啊,迅斩,你有个好儿子,有骨气也有强壮的体质,只是他还应该知道不该去试图撼动那些太大的树,比如我,就是颗大树,哈哈!”
这话引得众马哈哈大笑起来,这时那公马也醒了过来,在众马的笑声中冲进卫生间大吐特吐。等该付的都付了,该带的都带了,这才一个个的走出门去,今年的木材季已经结束了,也是时候回家了,整个冬季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留给家人。他们沿着空荡荡的街道一路走着,一路谈笑歌唱。
一路走着,每到一个路口,就有一部分马与他们分别,不久就轮到木材杰克了,与老友说完最后的几句话,他独自一马消失在另一个方向的小巷里,离开了大部队,他也陷入沉默,耳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蹄踏在雪里发出的吱嘎声和自己的呼吸。
当然还有钟声的陪伴,一开始只是附近钟楼整点敲响的钟声,然后渐渐听到了歌声,来自于城堡伴着钟声的旋律,他们在唱同心节颂歌,听到熟悉的歌声,他不禁地露出微笑,跟着旋律哼着。尽管外表上他是个粗鲁的壮汉,毕竟作为伐木工人多少要有些分量,但此时他也有着自己的方式跟上这轻柔、宁静的旋律,他那来自山间的乡音和着钟声飘荡。
“啊~~哈~~~~~~~~~~~~~~~~~~”
随着他在街道中越走越远,钟声与颂歌越来越轻,逐渐消逝。街上空荡荡的,积雪覆盖了一切,除了,额,一大片有马留下的痕迹,他想,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呆在街上呢?是为那些迷马的女士们准备礼物的绅士?是奔波一天这才与妻儿团聚的父亲?还是……
“哦呜。”
如果现在是马来马往的热闹街市,他也不会注意到这声悲啼,但在这无马而寂静的时候,任何声音都值得他停下脚步,他朝那看去,在紧闭着的咖啡厅门边,有几丛低矮的灌木,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雪,几乎看得出底下仍旧翠绿的枝叶,这些似乎说明不了什么,不过他还发现了些别的,刚才好像有条尾巴摆动了下消失在灌木间。
“这是什么?”他走近灌木丛,底下头向里面瞄着,突然,他的目光对上了一双发出微光的眼睛,但很快就消失了,树丛一阵抖动,看到一个黑色的小动物在里面乱窜,想要逃走。
“哦,别害怕,小猫咪,跟叔叔我回去,给你喝点热牛奶,别怕,喵,喵~”他一边用柔和的语调安抚着,一边挤开树丛,往里走去,当然那不知名的生物仍在试图逃跑,它左突一下右挠一下,但可惜其余方向都被石墙挡住,终于,它回头看着一点点逼近的木材杰克,全身颤抖着,木材杰克伸出前蹄,一把把它抱起来。
“哈,抓到你了,别害怕,我会……”
这时他看清了蹄中的动物,那里是什么小猫,分明是一只幼驹,还在不断在挣扎。
“你,不是猫。”
~~~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是错的,一定是他错了!
一路上,聂克斯一直重复这这些话,眼泪缓缓流下,她想停下流泪,但这些泪水是从她的内心流出,她无力去制止。听到银甲的那些话,那些指责猜忌自己想要伤害暮光和大家的话,让她心痛不已,然而最令她难过的是他对暮光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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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只是因为一个魔咒才关心她的。
她不愿再想起那一幕,法汇和那些接受祝福而崇敬爱戴她的夜之子们,在她为他们解除诅咒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去寻找他们的家马,而根本没有马真心关心她,没有马关心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那天,没有一个灵魂站在她这边。
但她就是不希望暮暮也是这样,不会是这样的,这不可能,她极力去压制那种念头,但恐惧占据这她的内心,万一,万一银甲说的是对的,万一暮暮对她的爱真的是因为魔法的话,在魔法消失后,暮暮也会向夜之子一样离她而去吗?
她不敢再想下去,但过去不堪的回忆像是恶魔般向她袭来。那夜,那糟糕的夜晚,她向着暮暮尖叫,但后者并没有阻止赛拉斯蒂娅,她哭着,祈求着,但她却无动于衷,她向着那位自己称之为母亲的母马祈求拯救自己,但那次她背弃了自己。
同样,如果银甲是对的话,暮光也会像那次一样冷漠,或者还要更糟,她会把自己赶出去,那种夜之子背弃自己时的眼神她记得很清楚,那种冷漠、无情甚至是厌恶的眼神对她的伤害远超他们蹄中的利刃。
她不想在体验一遍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所希望的,仅仅是和暮暮呆在一起!
沉重的钟声打断了聂克斯的思考,后者狼狈的摔着雪地上,她叹了叹气,挣扎地站起来,看着周围的景物,她跑出来时什么也没注意,她只是为了跑而跑,现在腹中的饥饿让她关注起更现实的事情,那就是她迷路了。
又是一声钟声,引她看向天空,这不是城堡的钟声,尽管可以听见来自远处的歌声,但这钟声仅仅是附近小钟楼报时的声音罢了。不过她还是留意着这些歌声,就好像自己亲眼看见那些在城堡中敲响的大大小小的钟,还有演唱席上的唱诗班。
“一个钟奏不出一篇乐章,只有许许多多的大钟小钟聚在一起,才能奏出完整的乐章,当他们演奏颂歌时,连空中的风也会随之歌唱。”
“就像是同心节传说,没有一族可以独自称霸,只有当三族团结在一起时才有小马国的诞生,不同种类,大的小的,在和平与友谊下团结在一起。”
不知为何,她想起暮暮前天晚上和她说的话,但现在这只能使她更加愤怒,这个节日,是为了马与马间的团结,这个季节,是为了家马间相度的好时光,意味着温暖、欢笑,意味着对和平友谊赞美,对斗争与纷乱的驱逐。
但这些,对她来说都是个毫无希望的梦。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淌下,尽管钟声已经停止,她仍旧呆呆地望着钟楼,她多么希望全中心城的钟楼都像这个一样沉寂,她希望唱诗班们都已经唱完最后一首,或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无法继续演唱。她希望这一切都消失,凡是她没有的,都全部消失,她感受不到的,全小马国的小马都别想得到。
她要这一切都停止!
她俯下身子,把头埋进雪里,想用雪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在她这么做之前,她听到有马走过来,她放下蹄中的雪,竖起耳朵,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
“啊~哈~~~~~~”
有马在跟着钟声哼唱着,而且那马离这儿越来越近,在横梁是发生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阴影,她四蹄有些颤抖,她第一反应是逃走,但转念一想,就这么一路跑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毕竟已经这么近了。
既然没的跑,那就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地方可供躲藏:一旁的灌木丛。但她又有些抵触,那些枝桠让她想到自己在无尽之森度过的短暂时光。她咬紧嘴唇,闭上眼,一头冲进灌木丛中,摇落了不少积雪,也忘了给自己留下后路。
那哼唱声一会就结束了,只余下嗒嗒的马蹄声,还在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甚至可以听见他骨骼间碰撞的声音,她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保持着自己的姿势,她甚至都没敢呼吸,打算一直屏到那只小马离开,只是肺部传来的炙痛有些难忍罢了。
“哦呜。”
聂克斯感觉用蹄捂住嘴巴,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马已经注意到并向这儿走来。刚才自己太匆忙,忘了自己的尾巴还在外面,在那马路过时踩到,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叫出了声,随后她立刻用蹄拉回自己的尾巴,但同时发现她的马已经走了过来,俯下身,朝着灌木底下看去。
当他们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她立刻起身往里逃去,就像是在横梁上遇到那马一样,身后的小马挤开树丛,跟了上来,嘴里还说着什么,但她无暇去顾及。
不过这次与横梁是发生的有些不同,根本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她面前坚实的石墙堵住她的去路。
这时她感受到后蹄被一只蹄子拉住。
她很快被拉了出来,感到街上的灯光重新照着自己,一边左右晃动着想要挣脱,翅膀也没闲着,拼命的扑打着,但那只小马的力气很大,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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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猫。”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停下了挣扎,原来是木材杰克,前段日子还见过,那时也很开心,他马很好,尽管有些、额古怪。只是现在自己没有伪装,黑色的皮肤,还有那双眼睛直接暴露在他面前,他是否认的自己,会不会伤害自己,她开始考虑新的逃跑方案。
“嗯,好了,小家伙,我木材杰克不会伤害你的,”他安慰她。
“那快放开我!”
她的叫声让木材杰克神情一震,他把她举远又举近,左右看了一番,“等等,我好像记得你,你是…是,啊,对了,我知道了,尽管你看上去不一样了,但我记得你的声音和可爱标记,”他又掂了几下,“没错,你的重量我也是记得的,你是叫…小雪花?”
“我不叫这名!”聂克斯叫道。
“没错,就是你小雪花,”他将聂克斯放到地上,一落地,她立马转身要跑,却有被抓住,他拉着她的后腿问她。
“你干嘛要跑?你初来这地方就一只马出来?暮光闪闪在哪里?她知道你在这里吗?我猜她一定急死了。”
她猛然蹬开拉着自己的蹄子,泪水滴落在雪地上,凝结成珠,“才不呢!她才不爱我,因为银甲说的是对的!”
“什么?!我见过她啊,她爱你就像我爱着树木一样,”他看着地上的聂克斯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呢?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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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敢相信你干了这些!你发什么蛇精病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多少罪了?而且你他喵还差点弄死自己!我的上天啊,我从没想到你会干出这些事——”
银甲走出医务室,把门关上,身后传来痕晰的责骂声。她是在城墙是被找到的,当时她正拿着望远镜寻找聂克斯,不过当她得知专栏干的事情后立刻以她最快的速度冲进医务室,用蹄敲着专栏的脑袋。
然后就是这段责骂了,不过声音突然停止了,银甲回头望屋里看去,不过没有开门,只见医生和护士及时的上前制止痕晰,免得她再敲下更多专栏的牙齿。
一会后她又开始了责骂,银甲看了看离开了,他不打算去阻止她的发泄,相反,他倒更希望这些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自从发现聂克斯失踪后,暮光立刻组织起寻找聂克斯的方案,这期间不论是暮光还是韵律都没来和他说一句话。
“听说天角兽都是可以把爱当做连理节糖果一样随意玩弄!”
他面部抽搐了一下,自己竟然不自觉说出这种傻话,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小路上,尽力不去想别的,他一级级地爬上楼梯,向着中心城最高的建筑走去,这里对他来说很是熟悉,在他婚礼那几天,赛拉斯蒂娅和露娜轮流呆在这里监视着中心城的情况。
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露娜就在顶上等他,只是并没有在使用望远镜,而是像尊雕塑那样站着,双眼紧闭,角上散发着微光,显然是在施放什么不知名的魔法,感受到银甲走上来,她睁开眼,看着他。
“你找到痕晰了?”
“是的,她正在…正在和她兄弟交谈,”他停下脚步,“有马找到聂克斯了吗?”
“没,”她回答道,“守卫们已经扩大了搜索,暮暮她正在家中准备使用追踪魔法,但聂克斯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块头巾,现在正不知被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