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辞职了!”陈婉真语出惊人,而后很兴奋地宣布,“我要回江城工作,以后咱俩又能经常见面了!”
“辞职?为什么?跟你去年那次过来见的猎头有关吗?”
“是的,谈好了,有更好的待遇,我当然要跳槽。再加上,呆在老家这边,天天被七大姑八大姨安排相亲,我都要疯了!”
她说这个,我倒是能体会。
很多人逃离家乡,其实就是逃离亲戚和那个熟悉的人情社会。
现代人生活压力够大了,还要应付那些人情往来,实在不堪重负。
“恭喜!人往高处走,我也支持你。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想着马上要多个朋友谈天说地,我心里也很高兴。
“就下周,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帮忙看看房子,我过去得暂时租房。”
说到房子,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你一个人租吗?”
“那当然,我还能跟谁?”陈婉真好奇地问道,而后不等我说话,她突然反应过来,“难不成……你想我们合租?”
“对啊!我之前是有打算,年后换个地方,还没找好。现在既然你要过来,那我可以找个面积大点的,我们一起合租。不过我有一条狗,不知你介意不?”
“不介意,我有猫,可是我都不知怎么带过去,空运怕不安全。”
我跟陈婉真越聊越兴奋,两人很快畅想起同居的美好日子了。
第二天,我就让小樱桃帮我留意周边合适的房源。
每天中午有空,我就出去实地看房。
转悠了几天,终于找到一处心仪的住所。
我拍了视频给陈婉真看,她也很满意。
于是当即定下。
周末,我找了李云微跟小樱桃一起过来帮我搬家。
其实我心里万分不舍。
因为离开这里,我跟苏盛临见面的机会,或者说……联系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但换个角度想想,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尽快走出这段阴霾,开启新生活。
对苏盛临而言,也是同样。
他如果什么时候再过来,发现我搬走了,心里肯定也会伤心,也会愤怒吧。
以为我是为了彻底摆脱他才要搬家。
哎……
看着房间渐渐搬空,好像把苏盛临的影像也从我脑海里一点点剔除了。
最后关上门时,我鼻头一阵酸涩,泪水还是浸湿了眼眶。
坐上车,李云微看出我的情绪变化,揽着我的肩轻轻拍了拍。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记得之前过生日时,我们给你找的男模吗?以你的条件,还是有很多选择余地的,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笑了笑,振作起来。
“不想要男人了,等陈婉真过来,我们合租,以后下班回家也有伴儿,还找什么男人,添堵。”
我嘴上说得万分豪爽,心里却想着:无论找什么样的,都不可能超越苏盛临了。
品尝过上等精细了,又如何咽得下糟糠。
搬家最累人了。
整个周末我都在家里收拾,到处整理,累到腰酸背痛,吃饭都没胃口。
周一一早赶着开会,我让小樱桃帮我带了早餐过来,却又忙得没空吃。
心里一阵一阵反酸水,我以为是饿的,想着等开完会要赶紧吃东西。
谁知会议结束,我站起身还没走两步,突然觉得脑子一阵眩晕,头重脚轻,摇晃起来。
彻底昏迷过去时,我听到杨谦牧跟小樱桃同时疾呼着扑过来。
然后发生了什么,我就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躺着。
“晚姐,你醒了!”小樱桃立刻凑过来,脸上露出笑,“你太吓人了,好端端的突然倒下去,要不是杨总动作快扶住你,你肯定要磕到玻璃门上。”
我还是有点晕乎,心里也不好受,镇定了会儿不解地问:“那医生怎么说?我为什么晕倒?”
“抽了血,还在等化验结果。”小樱桃回答。
旁边又有人走来,小樱桃站起身:“杨总。”
我转过头去,看到杨谦牧。
“杨总,今天谢谢你。”我客气地笑了笑。
杨谦牧也笑了下,“都是同事,举手之劳。”
“樱桃,我缴费了,走吧,带江总去病房。”杨谦牧转身推来一个轮椅,示意小樱桃扶我起来坐轮椅。
我不解:“去病房?还要住院吗?”
杨谦牧道:“最好住院观察两天吧,放心些。”
我连连抗拒:“不用的,我就是没吃饭饿晕的,没大事,不用住院。”
“晚姐,你还是住院看看吧,你整个人状态真的很不好,瘦了好多,脸色也苍白。”小樱桃皱巴着脸,认真地劝道。
我无语,坐在轮椅上,只能被他们推着走。
周三陈婉真就要过来了。
而我在周一住院了!
这算什么事儿!
但我身体不舒服也是真,浑身无力,一阵阵的反胃。
我想到网上看的一些报道,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胃癌之类的绝症,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杨谦牧推着我进电梯,我耷拉着脑袋没再说话。
等出电梯时,小樱桃突然拍我的肩,“晚姐晚姐!”
我一惊,抬头,看到走廊里迎面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盛临……
真是冤家路窄。
我们居然会在医院里相遇!
这也太狗血了。
我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但我还是瞧见苏盛临脸色一沉,连眉心都皱紧了。
他是在担心我吗?
眼看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心跳也越来越快,脑子里的眩晕一阵阵更明显,好像随时又要昏过去。
就在我斟酌着该如何跟他打招呼时,却见他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就那样步伐凛凛地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擦身而过。
不带一丝犹豫。
我耳边一嗡,好像所有感官同时丧失,满脑子只想着他这般干脆,这般绝情……
小樱桃也愣住了,惊讶地嘀咕:“苏先生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啊……”
我苦涩地笑着,鼻头却酸痛得厉害,“这样挺好,本来分手后,就不该拖泥带水……”
我故作轻松的说。
可没人知道,我心里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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