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一刻钟以后,两人一前一后从灵辇上下来。
任晚神色厌厌,亓鸩也是神色餍餍。
说是到了墨戎寨,实际还得几人徒步前往寨门。
昏暗的雾气弥漫,极其微弱的光线从树峰中钻进来,实在不像是才刚刚落日的光景。
水汽沉沉降下,寒气升腾起来,只走了这一会儿,任晚的外衫和发梢就湿润了起来。
啪嗒!
任晚摸了摸额头,望了望头顶看不清轮廓的树冠,猜测大概是水汽挂枝,这才落了水滴下来。
“阿晚,怎么了?”亓鸩偏要凑上来。
任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什么,是露水罢了。”
接着,她就迈大了步子,接着往前走。
亓鸩无意识摩挲上手上玄戒,视线追随着前方的任晚。
然而,几人又在这林中走了半个时辰,都没能发现一点墨戎寨的迹象。
几人心中怀疑渐生,直到走在最前方的秦翌停下了脚步。
“此处当是有阵法。”
他面露冷色,语气笃定。
任晚望着前面方向,同样因秦翌的话皱起了眉头。
忽然,又是一滴水落下,不偏不倚又落在了任晚的额头。
她似有所感,抬头一望,依旧是棵巨树,但看上去却有些眼熟。
“秦师兄,看来,我们至少也在这里路过两次了。”
江涟漪也循声看过来,见着任晚手上的润泽,了然于心。
“有些宗门并不愿外人入内,这墨戎寨应该也是这样,不如就让我来试试吧。”
的确,夷微岛之内,无特殊情况外人不能登岛。
视之不见名曰夷,搏之不得是为微
意思就是看不见摸不着,这便是夷微岛的由来。
江涟漪出自夷微岛,对这种隐匿阵法应当是更熟悉的。
她屏气凝神,一手指尖凝聚绿色灵气,轻轻抚过自己的双眼,识感全开。
将域放大到整片密林,阵法的排布便已尽在她眼中。
再观江涟漪,她闭着眼,双手开始结印,衣袂翻飞间,莹莹润泽的灵气以她为中心涤荡开来。
连着任晚几人身侧都掀起了一阵凉风。
“破!”
一声喝叱出声,她睁开眼,前方指尖所向凭空出现一道玄墨结界,砯然碎裂,化作点点灵光没入地下。
随着结界打破,前方迷雾散尽,远远露出了墨戎寨的轮廓来。
它坐落在险峻山下,四目所及都是些上了漆的木材所建,棕红的线条勾勒其上,密密麻麻都是些看不明白的图文。
这是座独立于世的寨子,和金平不同的是。
金平村民是受淬灵阵法所困,而这墨戎的人是自己选择了这样脱离的生活。
几人走到了寨门外的空旷地上。
“来者何人!——”
上方传来人声,任晚追着声音去寻,还没找到,于虚空中就破空飞来数道箭矢。
那箭簇之上浮动着紫气,分明是奔着要射伤几人来的。
任晚瞳孔一缩,退半步之时,手中命剑出现。
正欲出手,亓鸩已经闪身到了她身前。
他速度极快,抬手凝出血气,疾速而来的利箭生生停在半空,一个响指清脆响起,
箭矢竟一分二,变得更密,调转了箭簇方向,化作箭雨回了声音所在处。
“啊恩——!”
“!!呃”
……
数道吃痛声传来,
任晚先是看了看身侧的秦翌二人,他们也是毫发无损。
看回墨戎寨的方向,寨门高处两旁,凭空出现窄阁,有几名弓箭手从中现身。
方才所有的箭矢都已插入了那几名弓箭手身侧的木桩之上,少数伤到了这几人。
“原来这便是墨戎寨的待客之道?真是好生有趣。”
亓鸩对着紧闭的寨门讽笑道。
也是他话音才落,前方的高大寨门缓缓打开了来。
为首的像是位女祭司,其人身上琐碎饰品极多,却繁而不乱,身上之物连着鸦羽都片片黝黑发亮,分明是养护得极好。
她面上绘着的图腾符文,手上持着节杖,身穿玄黑端服,肃穆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