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任晚会戴上它。
她猜想,之所以这河怨只要这焦山村的女子,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世代居于此,血脉和灵力中有些特别。
这样看来,的确如此。
这里的人,血脉深处带着寒渊的气息,还掺着一点点的魔气。
他们久远的祖上,兴许是魔族血脉。
……
“那么几位,保重。”这女子郑重躬身行了一礼,离开了林羡鱼家。
任晚瞧着她的身影远远地模糊在了村中。
身后是“扑通”一声,任晚疑惑着转身,便见着林羡鱼和林嫣二人跪了下来。
灵魔两域,险境重重,诡秘甚多,落到灵力低微的人身上,便是难躲的无妄之灾。
性命是最容易丢的,
但是,在泥淖中打滚的这些寻常人们,都还在为了看不见的明天,潜入更深的混沌。
小主,
“任姑娘,纵然今晚死在河怨手下,我也认了。”即便是跪着,林羡鱼的身板也依旧挺得很直。
“但是,没关系的。阿嫣的命,就是我的命,你救了她,也便是救了我。”
“所以,任姑娘,多谢。”
他俯身行了一个这样大的礼,任晚甚至都没办法去承。
从前在灵域之中,人们都将自己的骨头看得很重,不到一定地步,是不会把自己放到这样的低的位置的。
然而,这却并不是指林羡鱼轻贱自己,
而是在他这里,林嫣的性命于他很重要,十分重要。
一日光景,转瞬即逝。
任晚坐在桌前,铜镜中映出她的脸,秀眉舒展,长睫纤纤,瞳眸流转间是极度地勾人,红唇如浸血,危险而艳极。
加上发间繁复的钗簪,步摇,掩鬓……
是的,镜中人美得不可方物。
任晚自镜中看见身后的林嫣,见她神情悲凄,眉间是化不开的阴郁,
“我这里好了,你还是去瞧瞧他那边吧。”
林嫣点点头,压下将盈的泪,这才往林羡鱼那边屋中去。
任晚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对红坠,给自己戴上,这便是今日她用那女子的血做的。
借这个,她不至于立即被河怨认出。
说起来,真是世事难料,她从未想过,第一次穿嫁衣,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
亓氏之内
“家主,”
侍卫进了屋子,这一声家主令屋内两个人都抬起了头。
亓厌疏余光里瞧见身边坐在椅上的亓悟的动作,微微勾起唇角。
随后,他抬手,算作应了下方人。
“家主,焦山那边,有外人插手河怨一事了。”
“是吗?”亓厌疏有些好奇,这些年,即便少有人知晓焦山村之事,但因亓氏,也都知趣地趁早离开了。
只是,这样不自量力的人,也值得他今日被扰?
亓厌疏站起身,绛紫衣摆层层叠叠,走动之时,泛着鎏金暗光。
片刻,他已移步走到了下方跪着的人身边,“这样的事,还需要由我来教你该怎么做?”
侍卫承受着威压,语气变得急切。
“禀家主!这次这个不一样,她的脸和画中人一般无二。”
这句话终是叫亓厌疏彻底看向他。
“抬起头来。”
侍卫抬头,正正对上亓厌疏眯起的深邃笑眸,以及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没有丝毫温度的,这样的深笑,还在另一张相似的脸上出现过,
“啊——你可知,你这次办了件极重要的事呢!”
亓厌疏很快转回身,语气轻快地对着坐在昏暗中的亓悟道:“父亲,我今日便先走了。”
“您也听见了,我有要事要出门一趟。”
他不等反应,很快便带着这侍卫关门离开去。
屋外道两旁的一众侍婢,侍卫,都急忙屏息俯首行礼,只能瞧见他匆匆的脚步,和那翻飞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