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华本就十分痛苦,听到高勇这么说,火气瞬间就顶上了脑门。
他放下陈守印,从地上一下子就蹿了起来,瞪圆了双眼就要和高勇拼命。
高勇自知理亏,看到徐如华扑了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又觉得丢了面子,又将退了的那一步迈了回去。
一直充当老好人的韩总旗眼见两个人要打起来,又适时地插在了两人的中间,再次当起了和事老:“两位兄弟!两位兄弟!都是过了命的交情,都消消火,都消消火!”
高勇趁势脱了身,但看到韩总旗又撇了撇嘴嘲讽道:“徐如华好歹是敢拼命的汉子,我不与他计较,但这贾天寿不愧是你韩总旗的属下,生死关头竟然做起了乌龟。”
韩总旗闻言脸色一滞,但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讨好地说道:“是是是,高兄弟勇武,莫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徐如华冷哼了一声,舍了高勇又回到陈守印的尸体旁,用手将他仍瞪着的双眼合上。
刚才他只是被高勇激起了火气,徐如华其实心里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高勇的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杨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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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打起来,他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但心中的悲痛与怒火泄无可泄。
徐如华想了想,径自来到了还在地上呻吟的贾天寿旁边,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脚。
这一脚相当狠辣,直接将贾天寿的一颗门牙踢断,让贾天寿又是一声惨叫,也让韩林看得咂舌不已,心中一阵痛快。
高勇见状拍手叫道:“踢得好!”
他忽地感觉一疼,低头看了看满手的鲜血,抓了一把雪在手上搓了搓,又在衣服上抹了抹,转过头对韩林问道:“小子,你究竟是谁?”
“呃……”
韩林知道这高勇在盘他的道,如果回答得不好,被他找出什么破绽,没准就要出大问题。
想了想,韩林还是如实答道:“小弟姓韩名林,是浙江宁波府人士,家母早丧,家父在觉华岛上开了一家粮店。小弟早前应举未中,且辽东苦寒,家父老迈,此次随船运粮,也来接手岛上的粮店生意。”
随后他又将粮店掌柜贪墨银子,还要杀他以及后续在庄子里的事也一一说了。
众人听了是又动容又唏嘘。
高勇更是骂道:“这群狗娘养的蒙虏,仗了鞑子的势,年年都来打秋风。比那女真鞑子也差不到哪里去,等什么时候咱大明缓过气来,这账要一笔一笔地清算!”
韩林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这大明怕是缓不过气来了。
经过短暂的叙述以后,众人都对韩林有了大概的了解,又因为他手刃鞑子,为金士麒刻碑等事,对他的印象都极好。
高勇想了想,指了指自己:“在下高勇,忝为右屯参将周守廉大人麾下队官。”
晚明边军的编制大概按照营、部、司、队、伍为划分,五人为一伍,设伍长,十伍为一队,设队官,五队为一司,设把总,四司为一部,设千总,而三部就是一营了,因此一个营的兵力大概在三千上下。
当然,前提是在不吃空饷的情况下。
此外,每个营的任务也不尽相同,例如正兵(后改为总兵标兵)营由总兵直辖,主要任务是护卫总兵,随警策应等;
奇兵营由副总兵直辖,主要是待报赴援,设伏防守,长年防守等;
援兵营则由参将统领,主要职责是护守本路、各路配合、支援他镇等工作;
游兵营则是机动部队,由游击将军统领,没有固定的防区。
这只是募兵编制,卫所兵的职责则是屯田、练兵、防守等等,而且编制也和募兵的不同。
高勇又指了指杨善道:“这是我队的伍长,杨善。”
杨善似乎不善言辞,挠了挠头对韩林咧嘴笑了笑。
随后,高勇一指韩总旗,还未等他说话,韩总旗便连连摆手笑道:“无名小卒,无名小卒。韩某只是一个卫所的小小总旗,比不得高兄弟他们风光,韩兄弟要是不嫌弃,你我本家,你喊我一声韩大哥就好。”
韩林看韩总旗有意拉近距离,也不推辞,拱了拱手笑着叫道:“韩大哥!”
而高勇闻言撇了撇嘴,也就真个儿没介绍下去。
随后,韩总旗又把自己的两个下属徐如华和贾天寿、连带已经死去了的陈守印都给韩林介绍了一番。
不过他们都是水军,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