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韩林和徐如华一时无话,时间就在涛声麦浪当中渐渐溜走。
徐如华有些心虚,不敢去看韩林。
自韩林等人从巴林回来,他就因为自己的无端忖度和韩林等人起了罅隙。
不仅冷眼相待,甚至几乎反目,昨夜方得开解。
但后来急于赶路,并没有过多交谈。
此时旁人都在昏沉沉地睡,留他们两个在此。
徐如华一时间感觉如芒在背。
“徐大哥……”
韩林终于打破了沉默,偏过头对着他笑道:“心里的怨尤已经消了罢。”
徐如华听到韩林的声音一愣,随后也偏过头去,趴着对韩林一拱手,一片歉然地低下了头去。
“徐大哥勿怪,自打从巴林部回来,便一直没有和徐大哥细说解说,如此才教咱们弟兄阋墙,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
“小韩兄弟,这是哪里的话,刚才韩总旗已经将我训斥了一番,如今方知小韩兄弟为我等脱辽回明之事费尽了心思。而我暗自猜忌,差一点坏了大事,真是万死之罪,若非小韩兄弟大度,徐如华不敢自谅。”
韩林知道,他将自己和徐如华安排在一组的目的达到了。
接着,他又微微一笑,继续开解徐如华道:“徐大哥莫要自怨自艾,此事原不怪你,真要怪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还未等徐如华开口,就又听韩林道:“但徐大哥你要相信,你、我、高大哥、韩大哥皆是从觉华岛一路来辽的弟兄,韩林害谁,也决计不会害咱们这几个弟兄。”
“对了,还有贾大哥。”
韩林补充道。
听到韩林提到贾天寿,徐如华开口骂道:“贾天寿这厮属实比我还要不知道好歹,竟然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鞑虏之地,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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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贾天寿对他的怨责,韩林的脸上略微一黯。
摇了摇头道:“徐大哥,也莫要如此说,贾大哥生来命不好,少时亡母丧父,替了其父的班,又被上官当牛马使唤,好容易遇到韩大哥这样的上官,但又被掳到辽地当包衣,好在这里的主家乌苏拿他还算当人,这让他起了真心侍奉之心,可惜乌苏也死了……”
徐如华冷哼了一声:“还不是你有能耐,能庇护的了他,才让乌苏对他也不甚苛责,如今没了乌苏,也没了你,他还能给谁当狗去?我看呐,他怕是活不过今冬。”
“就只能祈盼他吉人自有天相了。”
韩林叹息道。
两人正聊着,韩林忽然眼角一撇,随即眉头皱起:“徐大哥你看,远处是不是来了一艘大船?”
徐如华手搭起了凉棚,眯着眼睛顺着韩林示意的方向,往浑河下游看去,果然看见了一艘大船。
“不对劲。”韩林喃喃自语。
接着他又问向徐如华:“徐大哥,大半个时辰过去,咱们是不是从未见过一舟一筏?”
“确不曾见。”徐如华摇了摇头,接着他又对韩林道:“这可是奇了,这时节河上不应该一艘船都没有。”
“是了!”
韩林想了想,一拍手:“定是哪个鞑子大官!屏退了河上的舟船,能有如此权势的,便是女真人里也不多见!”
“小韩兄弟你的意思是……”
徐如华大概猜到了韩林的想法。
但是他马上摇了摇头道:“咱们就这么几个人,隔着这么老远,怎么杀过去?况且即便杀过去了,如此大官守卫森严可想而知。”
韩林笑道:“徐大哥,你莫要忘了,我们还有一尊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