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8日上午10时，十六州议会、进化者理事会、十六州图书馆、在花都城隆重举行人类英雄徐洪追悼大会，花都大道人们静默肃立，垂首默哀，沉痛悼念，深切缅怀人类英雄徐洪，感谢再次以生命守护人类，10时整，花都城上空，警报鸣响长达......」

迷迷糊糊间花似睁眼，入眼的是简约豪华的天花板吊顶，视线下移，全息投影里，有些眼熟的长街两旁，站满了神色悲戚的人群。

谁死了？

所有人都穿的跟黑乌鸦似的，真有排面呀！

回忆起刚刚听到的话，她抓到了一个关键词——英雄。

哦，人类英雄死了。

很久以前，她也觉得自己是个隐藏的英雄来着，只是后来除了她自己，没人和她一样，这么坚定的认为。

但，没关系，她好像重开了一局。

已经不做英雄，改做好人了。

花似正思绪发散，一道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编号7077，目前你身体的各项指标正常，你已有48小时26分未曾进食，是否选择进食？亦或是其他服务？」

紧跟着这道电子音后的是两道更为熟悉的女声：

“妹子，你醒了！”

“祖宗，你还好吧？”

花似一扭头，就看到同样穿着一身黑的方秋秋和2640，只不过一个警服，一个囚服。

两人的出现，让花似的意识不再飘忽，立马回归当下。

她揉揉眼，扯掉身上的微型健康检测仪，坐起身，下意识问：“监狱的囚服，不是只有蓝色和橙色吗？”

“妹子，这时候一般都先问自己在哪，你关心衣服干啥？”

花似看了眼阳台，语气无波无澜：“我在8号监区呀。”

大姐目露惊讶，随之又露出与有荣焉的骄傲神色：“我妹子就是我妹子，哪怕躺着也知道所有事！”

花似懒得解释，她在盐城监狱那棵标志性的法桐树上待着时，8号监区的院落布局，房屋结构，阳台样式早被她映入脑海。

而一向将花似视为半个金主的方秋秋，像戳到了伤心事，红着眼眶反驳：

“如果什么都知道，就该明白我们为什么穿黑衣，这次盐城监狱动荡，徐馆长牺牲了自己，另外还有一个人类顶级战力至今下落不明。”

一时半会儿，花似没想起徐馆长是谁。

直到将刚才听到的名字，看到的照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与先前她去表演进入书页时，第一次见面就说要招揽自己，那个态度友善，学者般的中年人对上号。

“他怎么牺牲的？还有谁牺牲了？”

莫名的，花似脑海浮现出，那具被埋在源晶下的尸体。

“他是为了继续维持盐城监狱压制力，让盐城监狱地下，成为第二个和平战场而牺牲的。”

花似眨了眨眼，没发表任何意见，反正跟她没关系，正想问2640她那盆土还好吧。

东西掉落在地的重重闷响传来。

循声看去，靠近阳台处的柜子地下，正躺着她的背包，以及背包里掉出的书册和一堆源晶。

看到那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封面写着《与情绪和解》的书，花似皮笑肉不笑：“姐，那本书你从哪儿捡的呀？”

大姐表情困惑：“这不是你一直塞在包里的吗？”

“哦，睡太久，忘了。”

不！她记得很清楚。

她跟本就是将渣书一起丢了出去！

2640不疑有他，一边朝阳台走一边说：“妹子，你可吓死姐了，你直挺挺倒地那会儿，姐还以为你把你的苗和宠物，交给姐是想临终托孤呢！”

花似：“……”

苗可能是刚长出来的狗三。

可她哪来的宠物！？

当2640打开阳台门，从阳台外抱着盆栽，提着笼子进来，大姐还在絮絮叨叨：

“妹子，姐尽力了，但你的植物和宠物，还是被监狱拿去检查了，姐跟他们据理力争，他们才同意在姐的眼皮子底下查，直到昨天才送回来……”

在大姐的讲述中，花似大概知道了她晕倒后的事。

除了给她和2640做了一堆身体检查，监狱方面和监察会对她的去留，还产生过分歧，最后双方决定留下2640，又叫来方秋秋看顾她，等她醒后再说。

她的背包也被带走检查，其中就包括装在里面的“宠物”和那盆被送回来，昨天开始发芽的小苗。

“妹子，你不是监察会的吗？怎么还要查你的东西？你是不是只是个编外人员呀？”

花似自然知道为什么，因为她可疑呀！

只有她和2640能接触狗三，从她们身体上找不到原因，自然就会从她们身上的物品找。

但，此刻花似哪有心情说这个！

盯着那个笼子，花似瞳孔震颤。

这正睡的香甜，白乎乎，带鳞带毛，像蜥蜴，又长着奇怪小角的生物，不正是她蜕了黑焦皮的好大哥吗？

“姐，秋秋，我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没有多想，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花似需要自己一个人待着，理一理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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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着花似点了餐，便退出了房间。

……

……

等两人一走，花似先精神力扫了一遍，房间是否有摄像头。

发现除了与全息投影设备，放在一起的摄像头外，再没有别的摄像头，她拆了个枕套直接盖上。

「编号7077，你刻意背着我，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花似竖起一根手指，自证是不可能自证的，直接反问：“那你刻意监控我，也是在背着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你将微型健康检测仪拆了，我只是担忧你的身体情况。」

“小白，深情不寿，你也别太爱我了。”

小白卡顿了一下，房间内的电子音才又响起：

「不好意思，爱是一种我还没学会的情感。」

“所以你承认，自己是已经涌现出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花似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白聊着天。

忽而，她的指尖，窜出一簇火苗，接着是水滴、旋风、金属、滋滋的电流、小撮的土团，一一在她的指尖轮转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