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我这就准备下启奏皇上,动用私库内帑!”
说着他兴致勃勃的起身向外走去,还没走两步,魏渊突然转过身来又回到了侯恂的身旁,一把拉住了这位在户部甚是有资历的老官僚。
侯恂正在暗自得意,猛地被魏渊这么一拉,他稍稍有些诧异。
“国公爷,您这是?”
看着有些诧异的侯恂,魏渊笑了笑说:
“这主意既然是侯大人您想出来的,本国公也不好贪功嘛!这样,奏疏你来写。”
侯恂见状,连忙推脱说:
“不可不可,卑职人微言轻,此奏疏还是国公爷您写合适。”
魏渊也不理会侯恂的辩解,拉着他大步就向大堂走去。侯恂一介文弱书生,在力道上哪里是魏渊的对手。魏渊如同拎小鸡子般轻松的将侯恂拽到了大堂之内。他满脸兴高采烈的说道:
“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侯恂侯大人想出了一个解决当下缺银缺粮的好主意!”
户部的众位官员一听也来了精神,他们纷纷涌上前来围住魏渊与侯恂,准备认真聆听侯大人到底想出了什么好主意来。
侯恂拼命的想要摆脱魏渊那有力的手掌,可到头来只是徒劳。听了魏渊的话,侯恂的脸霎时就白了,他有些结巴的向魏渊求饶道:
“国、国公爷!您先、先放手、您、您听我说啊!方才之言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国公爷!”
魏渊并不理会侯恂的解释,他提高了声调,一字一句的说道:
“侯恂侯大人提议,请皇上动用大内私库,发放内帑,以解当下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方才还热情期盼良策的众位户部官员顿时一惊,紧跟着慢慢向后退了几步,现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起来。这些户部官员很清楚,侯恂的提议犯了大忌。
所谓大忌,指的是万历年间曾有地方官员向神宗皇帝上书,请求动用内帑,后来这名官员差一点被砍了脑袋。万历皇帝从此立下规矩:凡请发内帑者,一律处死!
在场的户部官员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侯大人也是户部老人了,他明知不可行,怎么还向魏渊提此建议呢?稍稍想了想,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侯恂想必是要来个借刀杀人,可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魏渊看着四周人的反应,不禁暗自冷笑。他故作惊讶的问道:
“怎么?侯大人的方法不可行吗?”
四下这些户部的官员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官员站了出来,此人平日里与侯恂很不对付,借着这个机会向魏渊说道:
“国公爷,侯恂胆大妄为,卑职建议交刑部论处!”
“交刑部论处,为何?”
“万历爷曾有明谕,‘凡请发内帑者,一律处死!’。侯恂身为户部侍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还有此事?”
魏渊佯装气愤的看着侯恂,质问道:
“侯大人!我好心好意求教于你,没想到你竟然怂恿我向皇上进言,去触犯朝廷大忌,你这是何意!”
方才那名进言的官员一听这话,立刻心领神会的接着说道:
“侯恂意图加害上官,真乃小人所为!卑职恳请国公爷立刻将此人交由刑部问罪,我等愿为大人作证!”
在场的众位户部官员不少人也紧跟着随声附和道:
“我等愿为大人作证!”
魏渊听罢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这个官员反应可以啊,够快!“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位?”
“卑职户部主事许博洋,正六品衔。”
“嗯,本国公记下了。你这个官员不错,业务熟练,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对皇上的赤胆忠心。这样,从今天开始,你代理侯侍郎的职责,待本国公上奏陛下之后,为你晋升。”
那名名叫许博洋的官员闻言立刻倒地叩拜道:
“卑职感谢国公爷提拔!卑职一定万死不辞、肝脑涂地。。。”
魏渊出言打断了他的表态。
“好了!用心做事才是正道,你若是不能胜任,可不要怪本国公翻脸不认人啊!”
“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在一旁的侯恂闻言不满的抗议道:
“凭什么!我乃朝廷任命的三品命官,你有什么资格罢免我!”
魏渊看着情绪激动的侯恂,冷笑着说:
“我的侯大人,我想你还不了解当下的形势吧。本国公奉旨征饷,陛下赐我尚方宝剑,便宜行事之权。不要说免了你官,就是取了你这颗脑袋的权力我也有。”
魏渊的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顿时令侯恂没了气势,他如同斗败的公鸡般低垂着头不在说话。
许博洋此时不适时宜的说道:
“大人,我这就去通知刑部的官员来,将侯恂收押。”
魏渊笑着拜拜手。
“不用去通知刑部了,本国公自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