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朱高煦面色中闪过一丝冷厉的笑意,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站在下方,与自己直视的杨荣,微微上扬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之意,道:
“行啊!”
“不愧是的文人墨客,不愧是饱读诗书的文臣。”
“这话说的,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伸手指了指手中的令牌,继续道:
“尔等,方才不是说君臣礼制吗?”
“为何见着圣上令牌,见着令牌上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尔等却是不遵从命令?”
“为何不坐?”
“此间就是尔等口中所谓的礼,所谓的君臣礼制?”
“还是说你等觉得本王,或者说本王手中的天子令牌,没资格命令尔等?”
“杨大人,本王劝你想清楚,再出来说话。”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所挑的角度不可谓不刁钻。
一句话直接打在了杨荣言语的七寸上。
致使,杨荣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上朱高煦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其心中可谓是将朱高煦的祖宗十八代,连带着远在北方的永乐大帝都给‘温情’的问候了一遍。
同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真的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别人压根不接他的话茬,全盯着他话中的漏洞,以此为根基挑他的理。
其难缠程度,真的是让人头皮发麻。
为此。
词穷的杨荣,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
其心中也大概摸清楚了朱高煦心中的意思和想法。
知道其,这是胡搅蛮缠,一副必定要让这些挨了板子群臣坐上椅子,去体会那一阵‘酸爽’的决心。
而后。
他对此也很是无奈,不得不将目光看向一众面色苍白,额头上不时冒着冷汗的同僚,双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同情和爱莫能助,让其自己决定。
坐,还是不坐。
一众挨了板子的群臣,能够坐到如今这个位置。
自然也就不可能是傻子,亦不可能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势。
一个个对于朱高煦的打算,心里亦是无比门清。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众人不仅彼此对望了彼此一眼,在彼此眼眸中都看到了一丝决绝之意,而后一行人不着痕迹的冲着彼此颌了颌首,以示肯定。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骂也挨了,委屈也受了,板子的苦痛也尝了。
不就是一个用受伤的屁股坐板凳吗?
还怕个屁啊!
横竖都成功了一半了,如今要是因此事,被朱高煦给借此蒙混过关过去,未能达到自己原本目的,那前期所承受的伤害和委屈,岂不是都白挨了?
两者相比较,利弊得失,他们心中门清。
且。
朱高煦今日如此作态,以及现如今这般恶心人的作态。
落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亦不过是外强中干,借机想要蒙混过关,企图恶心他们罢了。
坐!
就要坐!
此事都发生至现在了。
不就是将军吗?
他们倒要看看,一切按照朱高煦所言,他们都照做了,而后朱高煦要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看他该如何收场。
值得!
待下定决心后,一行人神情忿恨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高台上的朱高煦,又看了看为自己等人求情的杨荣,而后神情凝重,异口同声出言道:
“既然王爷持天子命令。”
“为臣者,必定奉行。”
“我等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一切真如王爷多言。”
言罢。
一行人面色尽显正义凌然之色,低头看向摆在自己面前的椅子,摸着上面僵硬冰冷的模板。
虽大家都下定了决心。
但待要真正坐下去,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怵。
毕竟都是人,不是神!
屁股上传来的钻心的刺痛,可不是能够作假的。
一时之间看着眼前僵硬冰冷的椅子,让原本信心十足的众人,不禁迟疑了起来。
不过待感受到一众汇聚于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想着方才自己等人放出的豪言壮语。
一个个群臣此时此刻,明知道那般滋味绝对不好受,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摞动身子,将沾染着血迹的屁股,慢慢的靠近板凳。
“嘶……”
“啊……”
“唔……”
顷刻间。
整个太和殿内,一道道刺耳的痛呼,闷哼,难受的声音响起。
在众人发狠,心狠之下,不少人都端坐了上去。
亦有不少人,因忍不住身体传来的疼痛,痛呼的时候从凳子上蹦哒了起来。
不过也就痛呼愣神了片刻,之后亦再次尝试一番,缓缓摞动着身子,强压下心中的惶恐和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感,再次坐了下去。
“呼呼呼……”
“嘶嘶嘶……”
一时之间整个殿内,大口吸凉气的声音和厚重呼吸的喘息声响起。
那一个个已然端坐于椅子上的群臣,本就就已苍白的面色,也是在这瞬间,变的愈发的苍白了起来,没有半分的血色。
虽这些个人极力的压抑自己,欲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不惧生死的样子。
可是却被那“嘎吱…嘎吱”颤动,上下牙齿打架的刺耳声音给出卖,形象比之方才挨板子后,更加的狼狈了起来。
“唔……”
“不错,不错。”
见着群臣这般狼狈模样,朱高煦伸手冲着倒吸凉气的群臣,鼓掌以示鼓励。
“王爷……”
“尔等已经按照你的命令执行。”
“王爷可以给我们一个答复了吧?”
一众喘着粗气,吱咧着嘴的群臣,出言道。
随着这些人开口。
方才被怼闭嘴的杨荣,此时此刻也再次站了出来,继续帮腔:
“王爷……”
话音未落。
其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
端坐于高台上的朱高煦直接冲着台下的众人大手一挥,而后双手扶着扶手,直直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沉声道:
“尔等放心!”
“本王记着的,没那么健忘,更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言罢。
他未再搭理眼前咄咄逼人的群臣,转而再次看向太和殿外,大喝一声道:
“来人!”
此言一出。
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给搞得身形不由的一震,呆愣在当场。
啥玩意??
又叫人?
这是又想干嘛?
不会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