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
一片寂静。
黑袍紧身衣男子沉吟了片刻,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神情徒然间变的无比郑重,回道:
“王爷.”
“有一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则就是信件确实不是我们的人,借此故意搞出来的。”
“至于此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事情。”
“属下在结合此做事风格,以及眼下的事情,心中也不过只有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朱高煦闻言,挑了挑眉瞥了其一眼,沉声道:
“何人?”
“不必藏着掖着,有何猜测直说就行。”
收到命令。
黑袍男子也没有在此事上过多敦促浪费时间,幽幽回道:
“以属下的拙见和推测,此事的做事风格,不出意外的话。”
“则应该是白莲教的人出手。”
听了这话。
朱高煦面色中未闪过半分的意外之色,神情连丝毫的诧异都不曾表露,反倒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处浮现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原因无他。
其实在之前,老何与他汇报。
说未有收到过,来自下面人的请示。
也从来没有指令过下面的人去这般做。
如此回答,在老何再三确认之后,依旧是如此结果。
其实那个时候,朱高煦的心中也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了。
待之前。
白莲教企图勾搭他,以送他一顶白帽子为由,想让他登上他们的贼船。
不仅仅前来与他联系的人,没有跑掉一个,还因此暴露了其隐匿于朝中的人手,可谓是让白莲教于整个应天府城中的力量,在那个时候被朝廷给铲除殆尽。
虽之后。
白莲教的人,策划了一场对他的谋杀,企图将他给全部炸死。
为此,不惜以下毒的方式,让距离王府不远处的一整条街的人,因此命丧黄泉,成为了牺牲品。
也因此折损了不俗的人手。
而最后.
他这个被白莲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不仅仅没有死,还活蹦乱跳的活得好好的。
正是因为此事。
永乐大帝震怒,锦衣卫势力开动。
于大明境内,抓捕与白莲教有干系的人,可谓是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当然
差点命丧黄泉的他,也没有在此事上闲着,在朝廷发布对大明境内白莲教血洗的时候,朱高煦也自然而然的让自己的人手,于中间混水摸鱼,为锦衣卫提供了不少的线索。
经此一役。
可谓是真的,把白莲教给整痛了。
期间锦衣卫抓捕了不少,白莲教的骨干成员和几大部分白莲教一些教众的家人。
而这些人也全都没有落到半分好,近乎所有人都被直接砍头,只有极少的人被流放,以此示以警醒和警告。
了解白莲教的发家史。
差不多都知道,白莲教的人,都是一群的睚眦必报的主。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损失了那么多的人手。
其肯定不可能,对于此事无动于衷。
为此,朱高煦可谓是对于自己安危,护卫级别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以此预防犹如之前那般刺杀的事情出现。
可就这般。
白莲教众,却没有任何举动,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搞得朱高煦都怀疑,这些个混蛋是不是被整怕了,不敢再出来挑事情,选择了忍气吞声,暗自吞下那一枚苦果。
嘿.
感情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这些个白莲教的混蛋,哪里是放弃了,哪里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不妥妥的知晓。
对他的报复,仅仅只是武力和刺杀,几乎不可能成功。
而后,则直接把刺杀之类的念头给掐灭,改成了玩阴的,用阳谋.企图借刀杀人,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别人眼中钉肉中刺。
对此。
饶是朱高煦也不得不佩服。
这些个白莲教的人,还真的不愧是的造反出生起家的人。
不仅仅刺杀的手段狠辣果决,这玩起阴谋、玩阴招的本事,也是非常人所能及也。
一出手,就直接给他上一阳谋。
这不
明明知晓,知道了不是自己的人做的。
让他还完全没任何半分去解释。
这一手玩的,着实将朱高煦给恶心的够呛,直接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也正是因为这一手。
毫无疑问以太子爷和锦衣卫总指挥使纪纲两人生性多疑的性格,怕是对于自己的猜想和防范,其结果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在太子爷和永乐大帝面前,将自己存在感和野心给降到了最低。
让其慢慢的接受自己的一些观念和想法。
经过白莲教这一手骚操作,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于太子爷和永乐大帝两人眼中,他之前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顷刻间付之东流消失不见。
搞的朱高煦都想骂娘了!
且不仅仅如此。
就从倭国贼寇,此次一反常态,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且胆大包天的事情。
也让朱高煦心中,不禁升起一阵疑惑。
这些个倭国贼寇,极有可能就是白莲教的那些个混蛋给忽悠过来,看似行大逆不道之举的,实则以此为切入点,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白莲教的棋子,成为了给朱高煦挖坑玩阳谋的重要一环。
想到这里。
朱高煦伸手扶了扶额,不禁出言感慨:
“这些个隐藏在阴沟里的白莲教臭老鼠们,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动不动就冒头,动不动就出来恶心人。”
“真的是”
说着,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徒然一敛,话锋突然一转,面色中杀意肃然而阴冷,沉声道:
“挺好.”
“还敢冒头,还敢钻出来?”
“看来前次,还没有让这些个混蛋心痛,还没有让这些个混蛋长记性。”
“传我口谕。”
“令人这段时间,于大明境内,给我多注意一下白莲教各种信息。”
“尽可能的给我多挖一些人出来。”
“玩阴招,玩阳谋恶心我?”
“行啊!”
“看谁怕谁,既然还敢出手,正好我也跟他们再好生的算一算账,再给他们涨一涨记性。”
“我倒想看看是他们阴谋诡计厉害,还是咱手中的大刀劈砍在身上痛一些。”
黑袍男子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微微点了好头:
“诺!”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面色中闪过一丝担忧,继续道:
“王爷……”
“那对于此番,太子殿下和锦衣卫乃至陛下哪里。”
“会不会对你……”
后面的话未明说。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
朱高煦如何能够听不出其言下之意。
随即,他笑呵呵的冲其摆了摆手,面色中没有半分担忧,丝毫没有将此事给放在心上,回道:
“放心。”
“就这个事情,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最多也就让他们忌惮一下而已。”
“难道他们还能够把我怎么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