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指望,消息闭塞的他们,知道朝堂的局势,能够了解咱们两人的想法吗?”
“再说了,彼此之间想要通力合作,如若不给别人交底,不安别人的心,咱们又凭什么让别人跟着咱们干,老大难道你不清楚这中间的危险吗?”
“对于咱们皇家来说,可能无足轻重,但于墨家而言,不百分之百透底,不让别人看到我们足够的决心,难道别人就不怕后面某些人妥协之后,咱们卸磨杀驴,成为利益交换的牺牲品吗?”
“一旦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们的结局是什么,就不用我过多的表述了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色变的无比郑重,沉声继续道:
“既然是彼此通力合作,自然要有一个合作该有的样子,彼此藏着掖着,彼此心中各自有算计。”
“待直面那些个利益集团,你认为我们真的有成功的希望吗?”
“所以.”
“咱该说的都说了。”
是啊!
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于他们老朱家而言,可能无伤大雅,某些人不敢如何,但于墨家而言,则完全不一样。
虽对于朱高煦这般交底,未与他商量让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许吃味,不过对此太子爷并未与之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毕竟事已至此,说那些有的没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有这个精力,不如好好的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以及接下来的布局。
朱高炽收回了与之对视的目光,再次看向杵立在一旁的恭行,神色突然一肃,沉声道:
“既然老二已经给你交底,我这里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你也应该清楚,往后的大明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学说把握朝堂,更不会允许一个学说独大,于我们而言最好的结果则是百家争鸣。”
“只有这样,大明才能够变的愈来愈好,所以.”
“孤可把狠话撂在这里,配合我们则势必有你墨家一席之地,如若尔等装大尾巴狼,企图走上儒家的老路,认为可让我们独尊墨家,此事永远不可能再发生,也不会允许发生,为此往后在办事情的时候,孤希望尔要有个心理准备。”
“有些红线不能有逾越,就是不能够逾越,一旦逾越接下来的是什么,想来你是聪明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我们可以此对付儒家,亦可用他法对付尔等。”
此言,说的不要太直白。
虽然难听,虽然有着威胁。
不过落在恭行的耳朵中,不亚于是天籁之音。
原因无他。
就这看似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中间所蕴藏的东西太多了,当然也有恭行最为关心的一点,那就是太子朱高炽的决心,就方才的言语中表露无疑。
如此,可谓是将恭行之前提起的心给彻底放了下来,以往心中的忐忑感,瞬间消失殆尽,不用担心此乃昙花一现,或者仅限于利用他们,或者后期会出现卸磨杀驴的情况。
至于朱高炽的威胁。
拜托沉寂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等到这么个机会。
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去逾越红线?
没看到儒家,现在将面对什么吗?
当然待他们势大之后,会不会那般做,有那般想法,此乃后话。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但现在?
表忠心,保证就完事了。
想到这里,他原本平静的内心,止不住的开始沸腾,言语亦是不免变的有些激动,道:
“太子殿下、汉王爷,放心。”
“草民知晓该如何做。”
“知足者常乐,此言草民心里清楚。”
“断然不会去奢求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该逾越的红线草民势必也不会去逾越。。”
朱高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笑呵呵道:
“希望尔等能够说道做到,好生的约束好手下的人。”
“呵呵…不然的话。”
言尽于此。
见两人说的差不多了,朱高煦连忙站了出来打圆场,笑呵呵道:
“行了,行了,老大……”
“差不多就得了。”
“别一副严肃的样子,别把别人给吓到了。”
“刚刚合作,刚刚合作,或多或少你总得给别人一个适应的时间吧!”
“别搞得一会还没开始,就给你把人吓跑了。”
听闻这话,朱高炽收回了目光,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而看向一旁看戏的朱高煦,沉声问道:
“老二……”
“连墨家的人,你都找好,谈好条件了。”
“想来于工部,一众官员如何处理,以什么为突破口,你心中也必然有了决断和手段了吧?”
“来,说来听听……”
“我很好奇,你会以各种方式啃下宋礼这个硬骨头。”
“而你又打算如何平衡朝堂上的利益,如何堵住朝堂上那些人的嘴呢?”
“居安思危,工部虽那般受重视,但好歹乃六部之一。”
“你这般如不找好由头,这宋礼怕是不那么好动的。”
“那些个其他人,势必会极力反对,整不好会联名上奏老头子。”
“届时,阻力怕不是一般的大。”
听了这话,朱高煦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看了过去道:
“谁告诉你,我要将宋礼这个工部尚书直接给拿下?”
“什么?你什么意思?”此言出,朱高炽不禁下意识一声惊呼,:“老二,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动工部,对工部进行大换血吗?”
“宋礼乃工部尚书,此人不是应首当其冲?”
“再说了……”
“如若不对他动手,墨家的人如何能够安稳的入内?”
“宋礼可不是傻子,一旦察觉到不对,此事提前泄露出去,那事情可就大了。”
朱高煦对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短暂的沉吟了片刻,朱高煦冲着外面招了招手,守候在门口的老何,怀中抱着一叠厚厚的奏章走了进来,放于石桌上。
而后,他指了指桌上的奏章,笑着道:
“看看吧!”
“这就是咱的底气所在,有这些东西,他宋礼可就不再是什么硬骨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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