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月府不似以往,光滑鹅卵石上零散树叶,无侍清扫,池中鱼儿纷纷跳跃,似在演绎一段舞姿,却无人欣赏。
“我要离开月府。”
两刻钟的沉默,坐于上座的文洁,悠悠端起茶杯,轻啄一口,才不愧不怍地道出他的要求,热气萦绕在眼前,遮掩住他神情。
他知她的身份满不了多久,迟早她会得知真相,而且前些年,他也清楚,她已知。
可他从未想过与她相认。
当年能忍着对她母亲的恨生下她,是他最大的容忍。
父爱?母爱?
他琴儿与月夏给了她足够多。
有时,他真的很妒忌琴儿,有那么好的妻主,为了他,不惜背主帮他们,事后,更是待月康如亲女。
“好,您想去哪里?”月康负手而立站他跟前,听着他问心无愧的语气,也没承认的意思,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不瘟不火应下,眸光下微显一抹苦涩。
爹爹在临终前,告知她真实身世时,她也没奢望过被认可,母亲与爹爹给她的并不少。
可此时,见他那么决然,心里还是难免有了一点失落。
然亦,是其强其人血脉,能有几人受此子。
虽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这种事数不胜数,一百人中,起码九十九人后院里都有。
“孚顷。”在月府二十多年,文洁吐露这二字时,终显现久违的笑容,可当中也蕴含着淡淡琢磨不透的情意。
哪里是他同未婚妻主向往之地,她们探讨很久才定下,可命运不公,留他一人前往。
自幼为他定下婚约,是他母亲。
在他即将出嫁之际,毁约的也是他母亲。
衒姐姐不想屈服于家族,无法眼睁睁看着他给人为侍,带着他逃了,可她们无人护,修为又低,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以失败告终。
衒姐姐被他母亲的属下活生生打死他面前,血染红了他眼。
而她至死未怪罪他,一遍遍求他好好活着,带着她那份一起。
为此,他才能坚持至今。
而衒姐姐与他同为庶,她家族依附着文家,她母亲理然不会为她得罪,况且文家背后有了月族这个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