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见叶老夫人李红儿都怔着不说话,便又继续道:“我脑子受过伤失去许多记忆,但是这对羊脂白玉手镯,我隐约觉得很是眼熟,在梦里的时候也曾梦到我亡母带过。所以才有此一问。祖母,这可是我亡母之物?”
叶老夫人闻言只得道:“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日你娘亲曾将这对手镯给了你这母亲......”
叶昭冷冷打断道:“我母亲已不在人世,她是叶夫人。”
叶老夫人只得道:“当日你娘亲曾将这对镯子赠给了她,她也是敬重你娘,所以一直戴着。”
叶昭冷笑道:“真是这样吗?”转眼对叶知秋道:“父亲,前些日子卫国公府世子夫人来江甬,与我谈起过我亡母的一些旧事,她言道我亡母还有许多的陪嫁都留给了我,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请问父亲,我亡母的陪嫁还在吗?”
一言既出,叶知秋叶老夫人李红儿又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江离轻飘飘地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大燕朝女子陪嫁自来是自己的私产,昭昭姑娘母亲的陪嫁之物,想来叶大人也不会私自昧下来。”
叶知秋忙点头道:“不会不会。”转而对叶昭道:“你母亲的陪嫁都收在库房之内,改日给你拿出来看看。”
叶老夫人也忙着点头:“是的,林氏的东西都好好的收着呢。”
叶昭闻言微笑道:“卫国公世子夫人曾道那些陪嫁将来都是我的嫁妆,外人不得占用,是吧?祖母?父亲?”
叶老夫人和叶知秋只得点头称是。
叶昭道:“那么便请祖母和父亲这两日整理出来交给我吧,我已及笄,也要适当学着打理自己的东西了。”
孙夫人一向讨厌叶老夫人和李红儿小气之相,听着几人方才的话语,好像她们动用了叶昭母亲的陪嫁,便故意道:“方才首辅大人说得极是,这女人多是靠着自己的陪嫁,日子方才顺心顺意些,如果没有了陪嫁,自己在夫家的地位都有些难看。叶二姑娘所虑也对,既然已经及笄,是要学着打理自己的东西了。你祖母父亲这两日应该会交还给你,你先学着,遇到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来我们孙府里,我们家老太太理家可是一把好手呢,正好过几日我们老太太要过寿辰,请你们都过来,到时可以给你稍微说道一些。”
叶昭连忙道谢。叶老夫人李红儿的脸色更加难看。
叶昭又看了看厅院里的梅花,笑道:“我听卫国公世子夫人言道,我母亲的陪嫁之中,有三个京郊的山庄,分别栽种了桃、梨、梅三种树木,每年冬天和春天,都是赏花的好所在。等父亲将这些庄子交到我手里,我便着人前去打理一番,以后如果有机会请在坐各位前去山庄赏花。”
江离便笑道:“听你描绘,眼前便是姹紫嫣红一片了,如此昭昭姑娘可要记下这个赏花之约,江某便等着昭昭姑娘的请帖了。”
孙一明和孙夫人也忙附和,孙一明更是道:“如果有幸将来去京城为官,那么就要多加叨扰二妹妹了。到时二妹妹不要嫌烦。”
孙夫人也是频频点头微笑,她也希望儿子可以进京为官。叶知秋心里的怒火愈发强烈,也只能死死忍住。
大家又聚在一起聊了会,江离便要告辞,叶知秋孙一明不好强留,只好送出府去。这边孙家母子又略微坐了会儿,便也告辞而去。
一时厅内留下叶知秋叶老太太李红儿,三个人互相看了半天。
叶知秋道:“当年林氏带来的嫁妆,有三分之一和离时她带了去,说是用于她父亲的打点了。还有三分之二之数,现在怎么样了?”
叶老夫人对李红儿道:“那些东西向来是你打理,你本善于经商,想来这些年打理得也不会差,那便把林氏的东西都理一下拿出来吧。”
李红儿急了,道:“当年老爷官职被降,又来到这千里外的地方,我们也是使出了不少的银钱,那林氏的银钱早就花完了,京城的铺子山庄一直由我娘家人打点着,府里每月的吃穿用度皆是从那里收入所来。而且这些年收入每每下降,我自己还贴了不少进去。现在要拿出林氏的东西,如何能拿出来?”
叶老夫人冷冷道:“林氏当年带过来的银钱,约有五万之数,还有些古玩收藏之物,价值也不会是小数,难道都用于我儿的打点了吗?那些个铺子庄子你娘家人打理也就罢了,位置都是那么的好,收入怎么还会减少?“
李红儿赤着脸道:“老太太这样说,是说我从中贪墨了银两了吗?都是有帐本的,老太太只管让人来查便是。”
叶知秋怒道:“现在再争论这些作什么?如今最重要的赶紧拿出银钱和东西给叶昭,她才愿意替我们在首辅大人面前说话,我的升迁才有指望。如果我得不到升迁,你们大家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李红儿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叶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李红儿心里气得不行,却只能强行忍住。
叶知秋道:“先把那些铺子和庄子的地契都准备好,再看一下库房——也包括你们自己的私库,以前拿林氏的银钱及物什都先还回来,已不见的东西,想办法用银钱补出来。”
叶知秋自然知道叶老夫人和李红儿当年私下分了不少林氏的东西,此时说出来敲打两人一下,不要以为他什么都不清楚。他眼见江离已默许了孙一明即将上调,心下更是焦急,又气这婆媳两人,只知勾心斗角,不以大局为重。
叶老夫人和李红儿脸上有些热,讪讪地应下,自去盘点东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