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撷芳殿。
叶昭恭恭敬敬地朝上叩头:“臣女叶昭叩见太子妃娘娘!”身子复又稍侧一些,又道:“叶昭叩见郡主。”
太子妃武海燕微笑道:“起来吧。”
叶昭依言站起身来,上座的司马迢迢含笑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武海燕道:“赐座。”
有宫人上前来给叶昭搬来一张绣凳,叶昭谢过侧身落座。
武海燕打量了叶昭一番,点头道:“昭昭长大了,跟小时候的模样变化有些大。不过愈发美丽,长得愈发像你母亲了。”
叶昭忙道:“多谢娘娘夸奖。女儿多随母亲多些。郡主便跟娘娘很是相像。”看看司马迢迢,她跟太子妃有七八分像。
武海燕点头,心下也是欢喜,司马迢迢像她多些,生得美貌,在众公主郡主里屈指可数,深得燕武帝的喜爱。
司马迢迢对叶昭道:“母妃今日本还要进宫去,但是听说你要过来,便想等见了你再走。”
叶昭复又起身道:“叶昭不敢耽误娘娘。”
武海燕摆手让她坐下,道:“无妨,宫中只是一些小事,晚点倒也无妨。我已有八年未曾过见你,想知道你现在长成什么样了。”她说着目光中透出几分慈爱。
“小时候你常在东宫走动,是个颇为伶俐的小姑娘,现在这个小姑娘忽然变成大姑娘站在了我面前,我竟有些恍惚了。却又感慨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武海燕轻轻叹息一声,又道:“迢迢自江甬回来,一直念叨着你,从她那里我也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艰辛。不过依然感谢上苍,让你好好的长大,还这般的出色。便是你外祖和母亲,心中亦是欣慰了。”
当年林太傅在东宫为太子师,武海燕也曾跟着受益匪浅,加之郡主迢迢与昭昭甚是友好,她心中对林家自是情谊不同一般。后来因受太子牵连,燕武帝一怒之下本要斩了林太傅,她与司马迢迢在殿外跪了一夜,武帝才将林家改为抄家流放。林静姝深感武海燕之情,曾对叶昭也是叮咛再三,一定要记住太子妃的恩情。
此时闻得太子妃提及往事,叶昭心里不免唏嘘,忙又跪在地上,道:“当日若非太子妃娘娘和郡主,林家早已满门抄斩了。叶昭和母亲一直感念娘娘恩情,只恨不能当面叩谢。今日叶昭便替亡母给娘娘叩头谢恩。”连磕三个头。
太子妃忙命人扶起,叶昭却道:“叶昭给娘娘叩头谢恩。”又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坐下。
太子妃笑道:“这孩子。”又让宫人重新换了热茶来。
然后便又问了些叶昭回京后的情况,叶昭一一告知。又聊了些叶昭在山里生活的情况,叶昭也讲了些山中趣事,武海燕听得很有兴致。一时有宫人过来低语,她点点头。
叶昭猜测是宫中过来催促,急忙起身要告辞:“叶昭今日得见娘娘,心愿已了,不敢再耽误娘娘时间了。”
武海燕笑道:“宫内规矩多,你进来一次不容易,不必那么着急回去,迢迢带着你在东宫里走走,用过膳再回去不迟。”说着站起身来。
叶昭急忙躬身相送,武海燕在一群宫人簇拥下离开了大殿。
司马迢迢马上拉了叶昭的手,带她来到自己的芳华殿,这里叶昭幼时也时常进出,是以并不陌生。司马迢迢屏退大部分宫人,只留下贴身几人侍候,叶昭方才放下紧绷的神经。
司马迢迢递上一块糕点:“这是你最喜欢的蝴蝶酥,玛瑙一早便交待了膳房预备下的,尝尝看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叶昭马上咬了一口,咀嚼了道:“嗯,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连忙又喝了口茶,“还是我喜欢的桂花茶。”
“谢谢玛瑙了。”叶昭口齿不清地道。
白银轻声道:“小姐,你这也太没吃相了。”
叶昭还没有开口,那边玛瑙便笑道:“你不用太拘谨了,这里都是自己人。等一会儿见了外人,再立规矩。”
叶昭也冲白银点头道:“她说得对,对着外人,规矩一点不能少,但是背地里,可以稍微地放肆些。”
白银摇头:“你这是稍微吗?”
珍珠笑道:“白银这性子也是二小姐惯的,自己不觉得吗?”
白银想想也是,也不禁笑了。
叶昭忽指着珍珠道:“今日将她带过来,也想问问你,让珍珠和严嬷嬷在我那里再待些日子可以吗?我刚到京城,院子里新添了些人,想要严嬷嬷和珍珠调理一下呢。”
司马迢迢一挥手:“都给你吧,我看她们也在你那里乐不思蜀了呢。”
叶昭:“严嬷嬷可以现在就给你送回来。”
司马迢迢瞪她一眼:“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叶昭嘿嘿一笑,边吃边对司马迢迢道:“我今日来,肩负叶家的重任,我那祖母父亲想让你帮着求情,让锦衣卫把铺子庄子还给我,再把李家父子也放了。”
司马迢迢一笑:“李家父子本来就是要放的,这不值啥,只是那些铺子庄子,你真的要‘拿’回叶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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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怎么会呢,那不又是羊入虎口了吗?我是这样想,全部铺子庄子说都拿不回来,你一个郡主也太没面子了。干脆,只把城外三个庄子拿回来,城内的铺子只说锦衣卫不放,你也没奈何。”
司马迢迢点头:“如此也行。城外庄子毕竟有点远,收益也不如城内铺子,你祖母父亲估计心里有些计较的。”
叶昭:“他们算计他们的,这三个庄子我也想好了,以长期外包的名义让顾氏兄弟来经营,那么以后叶家人也不好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