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景煜坐在马车上,掀起窗帘抬头看看楼门上的牌匾,大大的三个字——红袖招!
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扭过头来看着周明,眼睛眯了一眯。
周明忙惜命的用手护住自己,解释道,“唉,不许打我!你听我解释,咱们要让人相信,戏得做足啊!而且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样才能一传十,十传百,让那两个大小姐相信啊!所以,殿下是要牺牲一点点的,不过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又凑过来挤眉弄眼地笑道,“当然,殿下如果想假戏真做也是可以的,嘿嘿!”
景煜又要打他,他忙用手挡住,道,“殿下,你想想,除了此法,还有其他好办法吗?一旦圣旨下来,说什么都晚了,到那时你再来青楼,就是再来红楼也不行了,你总不能抗旨吧?”
景煜抚了抚额,心想,也是,当下确实没有其他好办法,只得说,“进去时的动静大些!进去后给我找个幽静的房间,你自便!”
“好嘞!”周明高兴地道,又补充,“银子你来付!”
二人下车,在外面护卫的阿七也一同跟着进去了。
红袖招不愧是京城第一青楼,此楼共有三层,门内声乐阵阵,歌舞欢腾,正中一个十来米见方、一米多高的圆台上,十几个身材苗条、穿着暴露的胡姬正跳着时下流行的胡旋舞,台下四周皆是雅座,看客们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
二楼和三楼的房间也皆是张红点翠,灯火通明,亮似白昼。
景煜和周明刚进入,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些看客是京城的官员,不敢相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看到果真是英王,倒抽一口冷气,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又想到难道英王是来查风纪的?可是没听说他老人家领了管风纪的任命啊?
有些胆子小的官员已悄悄扭过身去或遮遮掩掩地躲在了角落里,生怕被看到,而因此丢了头上的官帽。
红袖招的老鸨是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站在那里嗑瓜子,看到英王,一下子停止手中的动作。
妈呀,她这是老眼昏花了不成?她怎么看到了昨日游行的英王殿下?难道是日有所思,竟产生了幻觉?
周明已看到老鸨,走过来熟络地笑道,“怎么傻了?还不恭迎英王殿下?”
老鸨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道,“哎呀!英王殿下,英王殿下!您怎么过来了?您来了真是我们的福气啊!您这是要做什么......?”
周明气笑了,“来你这儿还能做什么?还不把最好的酒菜、最漂亮的姑娘喊出来?”
老鸨还是不敢相信,周明又催她一下,方才响亮的应了一声,激动地叫道,“姑娘们!赶紧出来接贵客!英王殿下来了!”
这一嗓子着实洪亮,一二三楼的女子们齐刷刷地停下了,同时愣了一下,马上兴奋地应道,“哎!——来了!——”
全都嚷嚷着,“英王竟真的来了!一定是我天天梦见他,他感应到了!”
只听得楼梯上一阵乱响,景煜和周明很快被香风阵阵、莺声燕语所包围。
景煜和阿七便要拔刀,周明手急眼快地忙按住他俩,低声道,“要入戏!入戏!”
这时全楼的人都知道英王来了,也都冲着这边看。
景煜深吸口气,想要按下情绪,却差点被香粉呛得咳嗽起来,向周明道,“上楼!上楼!”
周明忙应是,嘱咐老鸨要一间安静的房间,跟着景煜向楼上走去。
次日,郑晚晚正在闺房中梳妆,丫鬟春红走进来禀告说,“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现在全城都在传英王殿下的事!”
郑晚晚一夜未睡好。
因为听说了宫宴上皇上和贵妃都想撮合英王和昭阳郡主的事,而且昭阳还让英王为她弹奏!真是岂有此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也竟敢和她抢人!
她心里恨出血来,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日将至中午才懒懒地起来,正在让丫鬟梳头,在镜子里左照右照,是否留下黑眼圈,此时听到英王二字,忙站起来,道,“如何?”
“大家都在传英王殿下,还说他不仅喜欢夜宿花楼,而且男女通吃,是个断袖!”
咣啷一声,郑晚晚将镜子摔碎在地上,对着春红就是一巴掌。
丫鬟被打倒在地上,小声哭着说,“小姐,这不是我说的,是大家都在说!”
“再敢胡说!我把你舌头拔掉,卖去青楼!”
又命令道,“备车!我要亲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