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老夫人和前宫中太监大总管邓廖在荒村客栈私会一事也已传得沸沸扬扬。
邓廖投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因此就算王莽并不是很聪明,他也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
他想要努力上位,成为顾北宸的左膀右臂,就必须先铲除掉裴行止这么个绊脚石...
“去他娘的正三品参备,老子很快就能成为骠骑大将军!”
王莽越想越兴奋,兴冲冲地带着一众人马在全城范围内大肆搜捕。
接下来的几日。
沈无忧一直坐镇福来客栈,准备给裴行止的四方客栈最为致命的一击。
“掌柜的,你去看看,四方客栈的情况。”
“东家,四方客栈现如今门可罗雀,一探头就能知道有多冷清!”
掌柜的满脸兴奋地说:“东家真不愧是经商奇才,我按照您的吩咐开设了踩小人和折桃花专区,另外新设了一个求子求福专区,吸引了不少新客。加上外送业务爆火,满赠酒水醇香,回头客与日俱增,四方客栈几乎所有的客源都来了咱们客栈。”
“你去加大力度,这两天再搞个促销大酬宾,争取两日内拖垮对方。”沈无忧优哉游哉地喝着葡萄汁,心情大好。
今日顾景炎刚好有事,管不着她,她才能这般畅快地喝果汁。
不然他又该在她耳边念叨到她停下嘴为止。
“得嘞!”掌柜的只要一想起四方客栈刚开业时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现在就觉得爽到身心舒畅。
得亏他们东家有能耐又有靠山,四方客栈明着搞不过,暗地里也不敢乱动手脚...
当天晚上客栈快打烊之际。
一脸落魄满身酒气的裴行止忽然从四方客栈走出,径直朝着福来客栈走来。
他双目痴痴地看着酒桌前大口吃肉的沈无忧,脸上莫名闪过一丝忧伤。
“无忧,我们谈谈好吗?”裴行止拉开她身侧的凳子,缓缓坐了下来。
他喉头干涩,鼻尖也是酸涩万分。
当日他要是没有违背诺言,硬是将苏墨玉带回裴府,沈无忧现在应该还是他裴行止的夫人!
“请你坐远一些,我夫君要是看到我和陌生男子挨得这么近,会吃醋。”
沈无忧冷淡地看着裴行止,她已经不恨他了,因为她早就走出了那段让她痛苦煎熬的回忆。
只是,她还是打心底里替裴行止惋惜。
当初她看上的是裴行止的真诚和上进。
真诚有可能是装的。
但当时的他确确实实是想要做一个心系万民的好官,又或者是一个保家卫国一生戎马只为百姓安居乐业的大将。
可惜,他连他浑身上下最为值钱的初心和抱负都给弄丢了。
“无忧,战王对你好吗?”
裴行止发现沈无忧似乎又清减了不少,这一瞬,他忽然觉得自己心口处隐隐作痛。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要你管?”沈无忧无语地翻了一记白眼。
这男人果真是贱到了极点,她在裴家当牛做马的时候,他对她爱搭不理。
现在她嫁给了顾景炎。
他反倒有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来恶心人。
“你瘦了。”
裴行止语音哽咽,停了片刻,又低头小声念叨着:“无忧,你一定过得不太好,对不对?你知道吗?看到你瘦了一大圈,我的心真的好痛。”
“裴行止,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傻傻地相信你那些花言巧语吧?在你将苏墨玉带到我面前的那一刻,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是狗屎牛粪般的存在。再说,你对我真要是有情,就不会纵容裴老夫人火烧东院,也不会在苏凌指证我杀人的时候,公开出面给他作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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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忧现在看得很清楚,她分明是被骗婚了。当初,裴行止看中沈家权势想要扶摇直上,所以才会故意制造出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她误以为他们的相信完全是命运的安排。
裴行止抿着唇,看似相当痛苦。
他低哑着声音,忽然抓住了沈无忧的手,双目赤红得仿若能够滴出血,“无忧,我们有过夫妻之实的,你都忘了吗?那日,是你邀我进的卧房,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对我当真没有半点感情了吗?”
沈无忧嫌弃地抽回了手。
有些秘密她原本不打算去揭开,反正都已经是过去式。
裴行止既然主动提及,那么她就将真相说出来好了。
“裴行止,你听好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天晚上你烂醉如泥,床单被褥上的血是我刮破你的头皮取下来的,所以翌日清晨你才会头痛难忍。”
“你说什么?”裴行止彻底愣住了。
他呆怔许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讷讷地询问道:“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我们明明圆过房的!”
他原想着对于女人而言,人生中第一个男人始终是特殊的。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沈无忧竟会耍手段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现在跟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沈无忧耐着性子解释。
“为什么?撒这种谎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早就失去了完璧之身?”
裴行止酒劲上头,脑袋乱哄哄一片,短时间内他根本想不出沈无忧要这么做的理由。
“广华殿上林如意和苏墨玉有心坑害我,将我引去偏殿,你动动脑子想一想,她们会对我做什么?”
“我不相信你会想不到结果。要么你压根儿没把我放在心上,要么你纯粹是不敢得罪林如意,装作无事发生。”
沈无忧后来重新复盘了广华殿设宴当日,才发现裴行止一直都是知情的。
裴行止并不是一个蠢人。
他难道真的想不到,林如意将她引去偏殿,她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我...”
裴行止喉头微哽,那天他隐隐知道林如意极有可能对沈无忧下手。
后妃的手段就那些,无非是毁掉沈无忧的清白,让她声名尽毁。
可他却为了独善其身,装聋作哑假装无事发生。
那场宴会上,他心底里是有过挣扎的,也闪过一抹极为浅淡的担忧。
直到沈无忧活蹦乱跳地在广华殿上跳了剑舞,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裴行止,你不是很好奇我和战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天在偏殿,我和他同时被算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我跟你详细描述?”
沈无忧很清楚该怎么扎裴行止的心,他最介意的人就是顾景炎。
之前他可能还在沾沾自喜,自己起码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顾景炎只能捡他用过的。
得知这样的真相,裴行止极有可能会破防。
当然,沈无忧觉得什么第一个男人或者第一个女人,还有完璧之身之类的说辞,全是无稽之谈,这些并不能成为一段感情之中的加码。
两性之间,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爱,一种是不爱。
裴行止从不会爱人,他只爱自己。
而顾景炎看上去完全不会爱人,实际上他很会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