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疼痛,挪到那堆杂物旁,发现是一枚被打磨过的铜镜,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我捡起铜镜,镜面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让我眼前发黑,胸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我无力地靠在墙边,努力平复着呼吸。
“邓氏,你可想好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刘大人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狱卒走了进来,“只要你肯认罪,我可以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若认了,岂不成了你们手中的玩物,任人宰割?”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大人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来人,给我上刑!”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坠入了无间地狱。皮鞭、烙铁、夹棍……各种残酷的刑罚轮番招呼在我身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我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堪,意识也开始模糊,但我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我不能认罪,我不能让景轩失望!
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却始终没有得到景轩的任何消息。难道他也相信了那些谣言,放弃我了吗?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如同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婉兮,你怎么样了?你一定要撑住啊!”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一张焦急的脸庞。
“景轩……”我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婉兮,你别说话,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曹景轩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和坚定。
我虚弱地摇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没用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不会的,我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曹景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曹公子,请回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我认出那是刘大人的声音。
“刘大人,我求求你,让我见见婉兮吧,她现在一定很痛苦……”
“放肆!这里可是刑部大牢,岂容你胡来!”刘大人厉声呵斥道,“来人,将曹公子请出去!”
“不,景轩,不要……”我想要阻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几个狱卒强行拖走,消失在视线中……
景轩被带走后,牢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我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里,任凭绝望吞噬着我的内心。周氏,苏瑶,你们满意了吗?将我囚禁于此,让我受尽折磨,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隔壁牢房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挪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腕上还带着沉重的镣铐。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被关在这里?”我虚弱地问道,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那女子听到我的声音,惊恐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不敢言语。
我强忍着疼痛,挪动身体靠近她一些,轻声说道:“你别害怕,我也是被冤枉的,告诉我,你是谁?或许我可以帮你。”
女子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我……我是宫里的宫女,因为不小心打碎了贵妃娘娘最心爱的花瓶,就被打入了天牢……”
贵妃娘娘?难道是周氏?我心中一动,继续问道:“你说的贵妃娘娘,可是周氏?”
女子听到我的话,吓得浑身颤抖,连忙摇头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心中明白,这女子定是害怕被牵连,不敢多说。我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她,只是默默地靠在她身边,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关于景轩的消息。
然而,一连几日过去了,景轩依然音讯全无。我心中越来越不安,难道他真的放弃我了吗?
“邓氏,有人来看你了。”狱卒粗暴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猛地抬起头,难道是景轩?我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挣扎着站起身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牢门口。
“苏瑶……”我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恨意。
苏瑶身穿华服,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款款走近牢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得意和嘲讽。
“看来曹公子并没有把你救出去呢。”苏瑶掩嘴轻笑,“他如今自身都难保,又怎么顾得上你呢?”
我心中一紧,难道景轩真的出事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冷地看着苏瑶,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瑶得意一笑,凑近我耳边,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赵大人在今日早朝上参了曹公子一本,说他包庇罪臣之女,如今皇上龙颜大怒,已经下令……”
苏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苏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来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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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声望去,只见周氏身穿凤袍,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苏瑶看到周氏,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连忙跪倒在地,颤声说道:“皇后娘娘……”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景轩,他……周氏怒视着苏瑶,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私自来刑部大牢的?你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吗?”
苏瑶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磕头求饶:“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臣妾只是担心姐姐,所以才来看看……”
“担心我?”我冷笑一声,打断了苏瑶的话,“我看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吧!怎么,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你很开心吗?”
苏瑶脸色一白,不敢再言语,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周氏冷哼一声,一脚踢开苏瑶,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怨毒和得意。
“邓婉兮,你也有今天!”周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还能翻身吗?我告诉你,你完了,彻底完了!”
我冷冷地看着周氏,一言不发,心中却充满了绝望。景轩,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正身处险境?
“皇后娘娘,皇上还在等您回去呢,您看……”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周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临走前还不忘警告我:“邓婉兮,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氏和苏瑶走后,牢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景轩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说会救我出去,可是如今他自身都难保,又如何救我?
一连几日,景轩都没有出现。我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每日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刘大人见我始终不肯认罪,便减少了我的食物供应,想以此来折磨我的意志。我每天只得到一碗馊水一般的米汤,根本不足以果腹。
饥饿,伤痛,绝望,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紧紧地包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我仿佛看到景轩站在我的面前,他温柔地笑着,向我伸出手,可是当我想要抓住他的手时,他却像泡沫一样,消失在我的眼前……
“婉兮,婉兮……”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
“景轩……”我虚弱地喊了一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我的手却无力地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