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没法解闷，陌妤直直地盯着窗外，没一会儿便下起了雨。梅雨季节的A市总是断断续续的下雨。连绵的阴云笼罩着整个A市，压抑的让人呼吸不过来。

天要亮了，陌妤才睡去。昏昏沉沉中她听到门外交谈的声音。

“让她再睡会儿，我过会儿就去叫她。”

“好的，少爷。”

陌妤使劲睁开犯困的双眼，墙上的时钟指向七点。今天是外公的葬礼，她可不能贪睡。陌妤揉揉太阳穴，下床从衣柜拿出一件黑色长裙换上。

打开房门，倪嘉木早已在门口等候。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严肃而庄重。

“哥哥，爸妈呢？”

“他们先去告别厅了，下楼吃饭吧，吃完我们一起去。”

出了门，外面依然在下雨，仿佛要将孤独和悲伤渲染到极致。陌妤心想，会不会老天也在悲伤呢，所以流了泪。

身旁开车的倪嘉木一言不发，双眼布满红血丝，她知道，他昨晚没睡好。

到达告别厅门口，陌妤准备下车。倪嘉木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妤，你说葬礼那么残忍的仪式为什么会存在。是为了再一次的告诉我们亲人已经离去了吗？”

倪嘉木含着泪，声音颤抖着。窗外昏黑阴暗的天空之下，揉碎的鸣笛声和嚷吵声混在一起，地面满是行人匆忙倒影的银白色碎片……

陌妤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匆忙的行人要去哪里，她只知道面前的男人需要她。

陌妤握住他的手“哥哥，葬礼的意义不只是活着的人对逝者的告别。葬礼的更多意义在于教会我们去珍惜身边的人，教会我们更加坚强的面对生活。”

“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并不是随尘土而去，并不是赤裸裸的离开，他会从活着的人中带走一些东西。外公的离开带走了妈妈的依靠，带走了我们的快乐。但他同样告诉我们，要珍惜身边人。外公走了，我们就是妈妈的依靠，所以哥哥振作起来。”

听完陌妤的话，倪嘉木弯了弯眼角“哥知道了，我会做你们的依靠，下车吧。”

倪嘉木撑着伞，牵着陌妤向会堂走去，雨依然下的很大，街道上已经积起不少小水洼，可气氛却不似刚才那般沉闷压抑。

整个仪式过程中，尚雪的泪就从未干过。陌妤望着外公的遗像，也出奇的难受。虽然她不是他的亲孙女，也只在过年时会见面，可他对她的爱，她是真真实实能感受到的。

犹记那是陌妤在A市的第一个新年，在尚雪的带领下，她第一次来了外公家，她很怕生，在所有人欢天喜地时，她却只敢躲在沙发的角落里。

“孩子，外公的乖孙女怎么躲这来了。”那个慈祥的老人也学着她蹲在角落。看她不说话，他也不急切，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糖果塞进她包里。

“嘘，可不能让那群坏小子给抢了，吃完还来找外公要。”

想到曾经的种种，陌妤红了眼眶。“外公就让我替你守护爸爸妈妈和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