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扬长而去的人缓缓骑着马,这会儿甚是逍遥自在,如今已是开春时节,虽说这树木草地还未抽芽,远处山头仍是一片荒芜,可今日天气好,有些许暖阳洒下,风中夹杂着些许枯枝与泥土的气味,远处缓缓流过的溪水叮叮咚咚,已有春季勃勃生机景象。
“咱们难得出宫,孤知晓你爱玩,可也不能走太远叫旁人操心,孤便与你在附近走走,如何?”
“恩……”
驻月倚在嬴政怀中点点头,马背上的风景可看的更高更远,前方一望无垠的草地令人神驰向往,还真想策马奔腾一番。
“自从将成蟜关入那片森林后,孤便很少骑马了。”
这会儿嬴政突然聊起了成蟜,这是两人第一次起冲突的原因,这会儿的国君虽是和颜悦色,可当初自己提及这两字,嬴政可是差点掐死自己!
这会儿驻月可不敢随意接话,只是默默听着。
“孤除掉了那么多人,终于稳坐国君之位,往后岁月便是与奏章,与秦国为伴,这样闲散的骑着马,或者去狩猎,与你在山涧漫步的时光,大抵不多了。”
嬴政喃喃自语,却见驻月不说话,他凑到其耳边轻问
“怎么不说话了?害怕吗?”
“君上不愿提及这两字,我是知道的。所以……我还是少言的好。”
嬴政笑了笑,看到她纤长的脖子,又问了句
“当初孤掐你的时候,你可觉得疼了?”
驻月不想撒谎,点点头。
“孤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现在每每想起便觉难安。”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何况当初也是我口无遮拦了些。”
两人往前方走去,嬴政见怀中的她小鸟依人,挂着浅浅的笑容,又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看到成蟜的时候,他是何模样?”
驻月一愣,回头望他,见他笑着说
“你说吧,孤不怪你。”
驻月犹豫片刻,组了下言语缓缓说道
“形似野人,养了两头狼为伴,虽说曾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公子,但深陷险境,危及生命,也有这毅力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自己狩猎,自己捕鱼砍柴,躲过一次次危机。”
嬴政只是听着,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复杂,虽说恨大过爱,暂且是有那么几分爱吧,嬴政依然不想接他回来,当然……也不会杀他。
“君上……”
大抵是因为此刻的闲暇与轻松,叫驻月的心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展望与期待,这会儿她竟大着胆子试探性问道
“若是有一天,我说是假如……我要去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再回到您身边了,那么您会跟我走,还是留在咸阳呢?”
这问的倒是有几分心虚,两人对视一眼,嬴政笑笑
“为什么问这些?”
“您回答我,若是我一走,这世间便无我了,您会舍下这天下随我一块儿走吗?”
“不会……”
嬴政摇摇头,倒也坦诚。
意料之中的回答。
“天下百姓需要孤,大秦不能断送在孤手中,天下与爱,孤会选择天下的。”
见她眼中闪过一秒的失落,嬴政又吻了吻她的唇。
“你若真的离孤而去,再不可见,孤纵使坐拥天下,可这心,永远都会为你感到悲痛,孤不会再觉快乐。”
嬴政深深吻着她,又问
“你想孤永远沉浸于失去挚爱的寂寥中吗?”
我不知道……
心头犯难。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