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呀?”姜砚溪后知后觉地问,看到停泊在不远处的游轮,心道不会是去那上面吧?
“吹风。”应琮回她,领着她往甲板上走。
在这上面吹风,无疑是奢侈的。
姜砚溪心里闷闷的,想到应琮和钟昱晖的对话——
他都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和宋驰修在一起时的荒唐。
忽的,她有些好奇,此时此刻的应琮,会怎么看待她。
想着想着,两人就进了游轮内部。
这是一座两层小型游轮,意式的装修风格,简约又不失奢华。
路过中央大厅时,姜砚溪瞧见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一些零碎的纸片,看上去很是熟悉。
还没来得及细看,江宇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问应琮是不是可以启航了。
应琮点头,江宇应声退下。
姜砚溪似乎意识到,她只随口一说的想吹风,应琮便带她来到了这里,会不会太小题大做。
虽然知道他身家不菲,但也没有必要这般浪费。
于是乎,她便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应琮笑笑,浅浅地能看到酒窝。
“不浪费。”
姜砚溪目光一顿,被他牵着的手,也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只要你开心,就不会浪费。”
怎么说呢,姜砚溪认真地望着他。自从男人那晚跟自己表明心意后,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再隐藏了。
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她,溪溪,我真的,真的会永远对你动心。
可偏偏,这样的目光,让姜砚溪心生愧疚。
因为她给不了他回应。
“怎么了?”应琮见她眼尾泛红,温声问道。
姜砚溪摇头,抽出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很乱。
应琮没有追问,带着她来到顶层。
这里的视野极好,微风徐徐,不骄不躁。
姜砚溪走到船舷,望着对面维多利亚港璀璨夺目的夜景,烦乱成一团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应琮不知从哪里端来一杯石榴汁。
暗红色的液体,轻漾在透明高脚杯中。他体态极好,宽肩长腿,此时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姿态慵懒,像是端着一杯不知名的高档红酒,倚身散漫,欣赏佳人。
和他莫名的搭。
果香掺杂在微风里,格外好闻。
“见你喜欢,便记下了。”应琮没有隐瞒。
这话,在不久前,姜砚溪听他说过一次。
她接过,轻轻地抿了一口,而后惊疑出声:“真的是酒?”
“嗯?”
姜砚溪也不隐晦:“总觉得你拿饮料的样子,像在拿酒。”
应琮轻声一笑。
她在关注自己吗?
“好喝吗?”
他自作主张把饮料换成了酒,是担心她晚上睡不着,喝点酒,可以助眠。
“嗯。”姜砚溪的心情好了不少,感叹,“这里好漂亮啊。”
“那以后、我们多来。”应琮说。
姜砚溪再次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
这样一个矜贵的男人,怎么就对她这样的人动心了呢?
“应先生。”她说,“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人心动?”
她甚至不敢说喜欢,因为她不知道,在应琮的理解范围内,心动和喜欢,哪个大于哪个。
心动于她,没有结果。
如果只是短暂的兴起,她或许会觉得庆幸。为他感到庆幸。
姜砚溪太明白对一个人用情至深的感受,虽然现在,应琮对她,还不至于用“用情至深”来形容。
“我这个人很奇怪。”应琮说。
姜砚溪愿闻其详。
“一旦认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应琮看着她,眼里是化不尽的温柔,“溪溪,我说过,我不会给你带来困扰,你只需要去做你的事情就好。也不要觉得给不了我回应,就愧疚。”
真是,明察秋毫。
他什么都知道。
长这么大,她从未听谁对她说过,你不用顾虑任何人,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就好。
不感动,是假的。
曾经,宋驰修也说过让她感动的话,但这样类似的,她没有听过。
到底什么是爱呢?
晃神之际,姜砚溪的手机响了。
是宋驰修打来的。
她不想接,怕情绪失控。
可是他又打了过来,临近关机,那头的人不再坚持,改发了一条微信。
宋驰修:【等你回南城,我们聊聊。】
也好,正好问一问,这些年来,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
应琮瞥见她手机里的信息,只觉得宋驰修这个人,实在太煞风景。
刚刚哄好的人,这会儿又被气得双眼黯淡。
“应先生。”姜砚溪望着深蓝的海面,温吞开口。
“我在。”
“如果有一个女生和你的白月光长得很像,她生了病,随时随地都想死,但你想把她留在身边,你会不惜冒险让她失去记忆,心甘情愿成为你的附属品吗?”
应琮只知道姜砚溪被催眠失忆过,而且失忆前患有心理疾病,但并不知道她失忆是因为另一个人想要牢牢地把她拴在身边,而她用的那个“冒险”一词,让应琮有些疑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姜砚溪没有看到应琮凝望她时深深的目光,自顾说道:“白医生说,我的记忆恢复不了,即便是恢复,也很有可能会和失忆前一样,发病、狂躁......”
应琮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想伸手揽过她的肩,拥在怀里安慰,但又觉得不合时宜。
“但白医生又说,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催眠失忆确实是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