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也不知道干嘛了,整天把裤裆扯破,缝都缝不过来,再弄破就让他光着屁股吧!”小李氏忍不住抱怨道。
张知瞅了一眼补丁摞着补丁的裤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我的娘啊,这裤子都多少年了,布都糟了。”
小李氏拿起来看了几眼,扔在一旁不补了,“确实,我记得你爹还有一条裤子,给二娃改改吧。”
小水村不产麻,但妇人都会养蚕,长出的蚕茧一部分用于交税,一部分卖掉。
再花很少的钱买麻布做成衣裳,父亲的衣服改一改给大儿子,大儿子穿不下了再传给小儿子,时间一久,就看不出布料原来的颜色,全是黑黢黢的。
一群村民站一块,能凑个五彩斑斓的黑。
小李氏眯着眼睛穿针,瞅了一眼旁边闲着的张知,“知了,你要不要学做针线?正好用你二哥的烂裤子。”
“也行。”
张知捻了一根针,学她娘的手法缝补。
然后,她发现自己这双手非常灵活,小小年纪已经堪比上辈子做了很多次手术的手了。
她熟练地在破布上打了一排外科结。
等小李氏抽空看一眼张知的时候,看着那一排结满头问号。
小李氏:这孩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呀……
小李氏深吸一口气,“算了,去玩吧……”
张知蹬蹬瞪跑去后院。
张老头父子三人在打土胚,就是用泥和草制成的“土砖”。
将稻草切成短节,撒进黄泥里搅拌均匀,然后用模具框出一块块“砖头”,不用烧制,晾干就可以使用了。
经过张温发偷窃一事,给张老头提了个醒,他决定给后院也修上围墙。
父子三人忙得不停歇,早点弄好,早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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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到吃晚食的时候,张信山领着大娃二娃回来了。
不用张信山开口,大娃二娃叽叽喳喳就把情况讲了一遍。
听到百合的价格,即便有心理准备,张老头还是被惊了一下,这是鲜的,和晒干的草药不一样。
老王氏听了也有些激动,这个价格都能买半斤粗盐了!接着又觉得心痛,他们煮在饭里吃了两天,这得浪费了多少钱啊!
张老头问,“有没有问这东西要怎么晒?”
“问了,但是小伙计不肯说,当时药铺有采药人来卖药,这些都是采药人吃饭的本事,怕说多了惹采药人不满。”
张老头若有所思,“我们自己研究研究,实在不行,就卖鲜的。”
张信山点头应。
老王氏拿了一头卖相不怎么好的百合掰成瓣晾晒,一连几日的大太阳百合很快就晒干了。
“怎么黑黢黢的?”
张知不确定的想,难道前世见到的白色百合熏了硫磺?那也太扯了,这要用多少硫磺才能熏那么白啊,买硫磺就把厂子搞垮了,这其中必然有她不知道的窍门。
没办法,最后百合只能卖新鲜的。
隔一天去一次,每次去县城,大娃二娃都格外积极,因为每次去县城,爷爷都会给点零钱让买些肉带回来。
为什么张老头突然大方了呢?
张老头觉得总让孙女拿钱买肉养一大家子羞得慌,但要是不让她买肉,看她总馋肉又很心疼,只好嘱咐儿子们少买一点带回来。